程染让保姆收拾了许多用不上的东西放在了门前，算不上什么垃圾，有些东西就是程染家里用不到的。
男孩看到这些所谓的垃圾站在了原地。
“我没有那么多钱。”
程染将酸奶上插进吸管，放到嘴里吸了一口，嘴里是浓郁的半凝固的奶香，保姆在一旁瞧着男孩，似乎不明白程染为什么要让这么脏的一个人过来收垃圾。
上门收垃圾的，要不然是按斤称，要不然就是折很低的价格当做二手货卖掉，而无论是哪一种，男孩都给不起程染要的价格。
“那你先放个押金吧。”
程染没有说什么都拿走，或者送给你之类的话，悲悯有的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男孩掏了掏口袋，一堆皱巴巴的纸笔里勉强掏出两张整的钱，一张二十的，一张十块。
程染接了过去，放到口袋里继续说：
“我这些就论斤卖给你，你可以拿到废品收购站里去卖，也可以卖去二手市场，这就是你的事情了，回来记得把尾款补给我。”
“对了，我旁边的邻居阿姨们应该也有这些不要的东西，我替你问问，不过她们可不一定会是论斤的价格，你到时候自己看着收。”
程染相当于让男孩当了个二道贩子，从自己这里收走不用的东西，还能用的可以卖去二手市场，不能用的也可以卖到废品站，这一趟下来，但凡是个心眼活的也能赚些钱。
这总比他在外面捡垃圾还被老头打要好的多。
男孩听懂了，黑白分明木然的瞳孔里酝酿不出什么情绪来，缓缓点了点头，开始蹲下清点废品，他实在是太过于瘦了，这样蹲着像是一根细柴折断了好几层叠在一起，干干巴巴的。
程染瞧着，只觉得他奶奶个腿的真他妈不是人，男孩那个禽兽爹真不是一般的人渣，简直是人渣中的战斗渣！
程染又拿起了一盒酸奶，插进去吸管递了过去。
“你叫什么？”
男孩听到程染的话，侧抬起头来，望了过去，程染的声音跟她一样，说起话来带着些软绵的力道，有种苍白易碎的感觉，一如她给他一开始的印象，像是白釉，满身的娇贵，需要小心翼翼的捧着的那种脆弱感。
“没有名字，他们叫我小狗。”
他没有户口，没有名字，什么都没有。
隔壁陈阿姨从花园里探过头来，瞧着好奇，便开始对程染问：
“染染，干嘛呢？”
程染顺手将酸奶放到了男孩身边，起身热情的进行拉客：
“陈姨，这是收废品的，你家有没有不要的？”
向来是直接扔的陈姨一时愣住，随后才不确定的开口：
“应该......有吧。”
她们家都是保姆在管，她哪里知道。
“对了，霂年哥哥有没有不要的衣服？”
周霂年是陈姨的儿子，比程染大两岁，已经上大学了，算是程染从小到大玩起来的兄弟。
程染拿着陈姨给的衣服，放到男孩面前，嘱咐着说：
“你回去收拾干净，这是衣服。”
这里是高档别墅区，今天若不是程染，男孩是绝对不可能进来的，程染给他拉了别家的收废品的活，自然要把人给捯饬干净，要不然还是这样脏兮兮的，那些阿姨也不会让他上门。
至于这话会不会伤害男孩的自尊心，程染表示她一个大小姐，助人为乐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将表面功夫做的滴水不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