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鹿之推门进去，就感觉屋内的气氛有些低压。
就连郁深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小心翼翼，见她过来，手往后藏了个什么东西，脸带温和笑容。
“鹿宝，你来啦。”
“嗯，我来了。”
只是简单的对话，却产生出一种美妙的语感。
郁深从叶鹿之进门后，目光就一直放在她身上，她给他带了花，还带了吃的。
“给你买了束花，这个扔了？”
叶鹿之将花瓶里的百合康乃馨拿出来，问他。
郁深抿了抿唇：“可以留着吗？做成标本。”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你送的，我都想留着。”
叶鹿之：……
她突然想起在节目里郁允安无意间透露的实情，幽怨地看向郁深。
“变态。”
郁深：？？
怎么突然骂他？
“安安说你偷藏我的鞋子、校服、发圈、书本……还有头发，这么多，还不够你收藏？”
这个收集癖，真是……唉，没办法。
郁深瞳孔微张，“我，你要是不喜欢我收藏，那就不要了。”
“没关系，那是你的……喜好，我尊重你。”
叶鹿之说着，并没有把百合扔进垃圾桶，把花放在一边，让保镖再去买一个花瓶。
察觉到屋内的气氛有些轻松的变化。
她又说：“明初哥和裴轻寂有事先回国了，我两天后走，安安也想我了。”
郁深望着她，欲言又止。
这两天他看了直播剪辑，鹿宝和安安的关系有所改善，安安也很依赖她。
这是他以前希望看到的，现在怎么这么讨厌？
“哦。”
“这是离婚协议，以后我住叶家大宅，你有事可以去找我。”
叶鹿之看了他一眼，从包里拿出协议，摊在郁深面前。
还顺带拿了支笔和一份印泥。
郁深笔有些拿不稳，明明之前已经说好的，可是他现在不想签了。
“一定要签吗？”
“嗯。”
“虽然我现在在郁家的情况尴尬，但只要我们好就好了，我以后也会更好的，无论是气质学识还是能力地位……鹿宝我不”
看着她皱眉，郁深没说完的话自动止住。
病房里陷入尴尬。
“哎，别想那么多。我知道你很好，你已经很好了，阿深哥哥。”
郁深听到后面四个字，喉咙干涩。
深吸一口气，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嗯”字，闭了闭眼，在文件上签下字。
她想要的，都给。
已经互通心意，虽然她说的是曾经暗恋过，但他也是鹿宝喜欢过的人。
他会追回她的！
“好了。”
“你不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叶鹿之收过文件，“万一我要你全部的家产，你就净身出户了。”
郁深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就算你要我的命都给。”
叶鹿之拽紧合同的手，狠狠一捏。
还没来得及感动，又听他说：“除了郁氏集团的股份，其他的都给你。”
这让叶鹿之想起刚重生过来时，藏在桌面，意外被她发现的郁深遗产分割。
里面除了有关郁氏的产业，其他都留给了她。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酸涩，又有点难受。
还是把她排除在他的家外吗？
郁深敏锐地察觉到叶鹿之的情绪变化，猜到她在想什么，神色一变，他纠结郁闷。
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我被……爸妈净身出户了，现在是帮二弟养孩子，那些股份也是暂时帮安安打理。”
“后面虽然回到郁家，但只是想利用郁家的势力帮你把叶家被分散出去的产业收回来，我”
后面还有一句“我不属于郁家”，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怕她厌恶自己低微的血脉系统，厌恶他有对恶意换婴儿的父母，厌恶他抢了别人的人生，那个死了的人才应该是她的青梅竹马……
叶鹿之也想到自己调查的那些东西。
眼神晦暗如雨，她并没有调查出郁深为什么会净身出户的原因。
只知道他和父母吵了一架。
难道是因为后面那个被找回来的二弟？
可是她和郁深一起长大，并不知道郁深的母亲还生了二胎，所以那个二弟应该是私生子。
叶鹿之沉默了一会儿，感觉郁深的情绪变得“危险”，连忙回神。
“嗯，没关系，我是跟你的，凭我的能力，那些产业我也能挣。”
她要的只是他的态度和行动。
毕竟他们现在的情况有些相似，她是真没家了，他有却似无。
他的父母厌恶他这个亲生儿子，更让人伤心。
郁深眼眸瞬间亮堂，郁闷的嘴角上扬起来，高高挂着。
“那离婚证？”他问。
叶鹿之在文件上签好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一式三份。
又将自己和公证人顾明初的那份收进包里，另一份放在桌上。
“你什么时候追到我举办婚礼，我们就什么时候去民政局补办结婚证。”
“如果我对你失望了，就只能抱歉，用离婚协议和你去办离婚证。”
郁深亮堂的眼更加亮堂。
只签协议不领证，相当于一个条件限制，但这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