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曾经的人族的一流家族，族人拥有着治疗万物的特殊血脉。其中木家少家主木曦不仅战斗天资聪慧，更是被检测出来血脉能力无限接近于先祖，在三百年前，第三次人魔战争让两族的矛盾激化到了极点，几乎打到了不灭族就无法平息战争的情况。”
林夕缓缓说道。
“木家的血脉能力在这个时间大放异彩，他们将更多的人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曾一度让人族在战争中占据上风。但后来遭受到了人奸的背叛，导致木家一夜之间尽数灭绝。人魔两族的战争再次回到了拉锯战。”
“不是人奸。”无面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是那些人族顶级家族。木家的血脉能力不是治疗，而是恢复，不论是无法治愈的旧伤还是因为秘术而产生的代价都能恢复，甚至恢复到自身最巅峰的时候也不是不可以。”
云舒吃惊地看着无面。
(°ロ°) !：这不就是行走的鸿蒙仙参吗？不，是鸿蒙仙参成精了吗！
“这种恢复消耗的是自身的灵魂，无法恢复。一旦消耗干净，将只会留下一具空壳。”无面神色平静地说道：“如果只是治愈普通伤口，消耗的灵魂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那些顶级家族有着数量众多的高手，只是因为常年的旧伤和年龄，导致他们能够出手的次数非常之少。而在战争中，一个族人无意间暴露出了他们可以治疗被认定几乎无法恢复的伤后，木家从此从一个受人尊崇的家族，变成了众多家族眼中的肥肉，很快他们便随手安了个理由将木家抹除，并将所有族人以拍卖的方式像货物一般卖了出去。”
听到他的话，红的表情暗了下来。
这让她想起了她和母亲被其他村民欺压时候的生活。
“父母被杀后，我成为了当时带头屠族的家族里的奴隶，为他们的老祖恢复着身体。”无面虚弱地笑道：“我只能苟活在那里，因为我年幼的妹妹，我那个仅剩下的亲人被他们当作了人质，所以我不得不向这个应该憎恨的家族发誓效忠。”
“所以能从那种憎恶、悲伤和耻辱感中逃避的方式就是把自己的存在都忘掉吗？”云舒看着无面的那张没有脸皮的脸，心有所感的说道。
无面随着生命力的流逝，眼中的光芒愈发黯淡，隐隐之中眼前竟然出现了他曾经妹妹的笑容。
“咳……咳咳，逃避是会习惯的，渐渐地我甚至陶醉在那样的自我中，没有一切，也就不需要一切。本以为会一直这样直到死的那一天。但是她无法看着我这样，无法看着她的傻哥哥变成这个模样，所以她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让我从那个封闭的牢笼里没有牵挂的逃出去。”
红现在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愤怒。
那个魂淡老师又何尝不是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她的自由？
“不管杀死多少人，不管怎么样消耗灵魂，到头来还是没有保护好她。”无面的声音也越来越轻。
“成为你含辛茹苦养大的弟子仇敌，经他手而死，你用这种方式作为没有保护好妹妹的惩罚吗？开什么玩笑！”
红说到后面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妹妹用她的生命换取你的自由，就是为了让你能够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自由地为自己而活，可是你现在呢！”
红一把揪住无面的衣领，把他拉了起来，眼眶通红的大吼道。
“你只是想将自己的那份痛苦一点不剩的全部压在自己的弟子上，然后看着他和你承担着一样的痛苦，你这只会自怨自艾的胆小鬼！”
她的这句似乎不仅仅是对无面的喝骂，同时更像是对自己的怒斥。
“没错，如你所说，我只是个胆小鬼。”
无面眼睛艰难地看向低着头的白。扯了扯嘴角。
“因为害怕再失去，所以才会被吸引……”
他想起了最初见到的白，那个虽然身形幼小，但却依旧一个人为所有村民立好了墓碑，背负起了全村人的遗愿的孩子。
“所以不知不觉间才把自己的一切都教授给了他吗……”无面莫名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白低垂着眼皮，身体不断颤抖着。
“如果会尝到失去的痛苦，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拥有任何东西，我以为这是不想让你像我一样满目疮痍，但原来我在保护的只是我自己……”
无面有些喘不过来气了，颤抖着向白的方向伸出手。
“白，让你背负上我的痛苦，对……对不起……”
无面眼神涣散，手落了下来。
但还未落到地上时，他感受到了一双从未有过的温暖将他抱住。
“轻啊，真是好轻啊。”白轻声说道：“如果师父的责任是背负徒弟，那么徒弟的责任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