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易就死在那。
死在了石门边上，死在了生路之前。
是展老爷子，亲手断了褚易的生路，是他，亲手毁了褚易。
那血早已经干了，可佟婳看着，只觉得眼睛被刺的生疼，她死死的盯着那滩血，拳头不由的握紧。一身的杀气，不受控制的往外冒，几乎沸腾。
顾战骁抬手，轻轻的抚上佟婳的手。
“婳婳，冷静点。”
“嗯。”
佟婳应声，但也不过是故作平静罢了，她回眸看向展老爷子的方向。
一夕见状，大步走过去，拖着被堵了嘴的展老爷子过来，到佟婳和顾战骁身边。他伸手，将展老爷子嘴里的帕子取下来，扔在了地上。
“呼……”
嘴里一松，展老爷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过很快他就看向了佟婳。
苍老浑浊的眼眸里，满满的，全都是哀求。
“佟……不是，将军夫人，顾夫人，我求你了，求你饶我一命。我知道，我作恶多端，我死也活该，可是……可是我是展家人，我是褚易的亲爹啊。顾夫人，你想想褚易对你的好，你看在他的面子上，饶我一次吧。我……”
“啪。”
佟婳抬手，直接给了展老爷子一个耳光。
她用这种粗暴直接的方式，硬生生的将展老爷子的话给打断了。
佟婳嗤笑。
“褚易？你还有脸跟我提褚易？”
“我知道是我不对，”展老爷子吓的神经都崩了，他眼泪哗哗直往下掉，这一刻，他比听到皇上说五马分尸几个字的时候，还要恐惧，“我知道，是我对不起老三，可是，他是我最优秀的儿子，我对他的期望是最高的，我对他也是最好的。我是希望他好的，只是他处处违背我，我……我……”
“你不配提他。”
“我……”
“他是黑暗里的一束光，而你只是阴暗处的蛆虫，别为自己找借口了，也别说什么你对他是最好的，他不过是你的工具，是你的棋子，是你试药的工具。但凡你对他有半点父子之情，也不会要了他的命，让他那么痛苦的死去。他人都不在了，你还想利用他，你有什么资格说你是他爹？你有半点当爹的样子吗？”
佟婳的质问，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他怼的展老爷子哑口无言。
而佟婳本也不想听他再多说什么。
这是褚易离开的地方。
多让姓展的老东西，多说一句虚情假意的话，都是对褚易的侮辱，是脏了褚易的黄泉路。
看向展老爷子，佟婳的眼神里，更多了一抹阴翳之气，下一瞬，佟婳直接将银针拿出来。让一夕抓住展老爷子的肩膀，控制着他的身体，之后佟婳快速下针。
她速度极快，手腕微旋之间，已经是几针下去了。
展老爷子面色惨白。
“你是个习医之人，你怎么能如此恶毒？”
“恶毒？”
呢喃着这两个字，佟婳邪笑。
“我就是恶毒了又如何？成王败寇，此刻，是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就算再恶毒，你也得受着。更何况，我这算什么恶毒？我没有杀你，我的银针，让你清醒了很多，让你力气都恢复了不少，你没感觉到吗？”
佟婳不说，展老爷子真的没感觉到，可听了佟婳的提醒，展老爷子真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他的精力和体力，的确在恢复。
“这怎么可能？”
佟婳对他恨意滔天，连眼神都恨不能刀子戳死他，这个时候，佟婳怎么会帮他？
见展老爷子难以置信，佟婳手中银针再落，她笑着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