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玻璃罩会在地上晕成彩色的光。
柯莱喜欢沐浴在这样的光里，所以比起寂静园的气氛，她更喜欢禅那园。
当然如果问起，她会告诉你：
禅那园比较安静，适合睡觉，也适合她梦到一些已经逐渐开始模糊的记忆。
娇小的少女靠着玻璃暖房，手里抱着一本晦涩难懂的书，此刻正睡得香甜。
暖房外的凉亭中。
桌上已摆上了新鲜的水果与开胃零食，提纳里将最后一碟水果放上桌，就听到了靠近而来的脚步声。
他回头，看到了金发的建筑师大步而来，脸上露出笑容：“听说你马上就要去沙漠？”
卡维打了招呼，坐下来：“是啊，接了工程，准备去沙漠考察一下，找找灵感。你呢，最近巡林官不好做吧？”
“都一样，不过幸好死域的活性不算太高，还能处理。”提纳里笑了笑。
“对了，柯莱呢，我记得她应该很早就从教令院出来了。”两人闲聊两句，卡维环顾四周露出疑惑的神色。
“在休息。”提纳里温和道，“她最近太累了，拼了命的学习，好不容易能有个安静的地方休息，让她睡会儿吧。”
卡维想起什么，赞同的点点头：“你说得对。其实我一直觉得柯莱会更适合生论派，却没想到她最后会选择知论派……不过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另一个声音忽然插入对话，赛诺抬脚走进凉亭：“她小时候每次身体刚好一些的时候，就会翻找老师的古书，她对古文字一直很感兴趣。”
“说起来，我很好奇这是为什么诶。”卡维好奇的看着赛诺，“赛诺，你好歹也算是柯莱的哥哥，你有头绪吗？”
他期待地看着赛诺。
赛诺却不动声色坐在椅子上，拿起一个墩墩桃啃了一口：“你可以自己去问她，她会告诉你的。这不是什么需要隐藏的秘密。”
“好吧，你说得对。”卡维瞬间失去了兴趣，紧接着在短暂的沉默中再次挑起话题，“提纳里说请了艾尔海森，你觉得他会来吗？我觉得有点悬，那小子傲慢得很，一般不社交。”
提纳里有些哭笑不得：“谁知道呢，或许会来吧。”
卡维撇撇嘴：“我还是在好奇，之前我父亲的那封信是谁寄给我的？为什么知道我的住处，感觉还知道我的很多秘密。”
他的问题让提纳里和赛诺都陷入了沉默，赛诺若有所思地看向卡维，脑海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提纳里则有些欲言又止。
他应该怎样告诉自欺欺人的好友，事实上知道他住在艾尔海森家的人已经不在少数。
“这件事……”赛诺忽然开口。
但他只说出三个字就被打断了，一个冷淡的声音从凉亭外传进来：“如果真要一次作为线索，那需要排查的人数会增加到让你觉得痛苦的地步。毕竟，你从来是一个管不住嘴的人。”
艾尔海森走进来，眼神凉凉的扫了卡维一眼。
“你说啥！”卡维几乎瞬间炸毛，就像见到天敌的小天堂鸟，本能的立起全身毛发让自己看起来更强壮凶狠。
艾尔海森耸耸肩：“我说的是事实，酒精一向麻痹人心，你又能记得你每一次喝醉后发生过什么吗？”
卡维脸色一变，眼神飘忽了一下。
他还真有好几次喝断了片，但那都是因为甲方的无理取闹，他是为了借酒消愁才去的！
而且，他应该不会什么事都往外面说的。
应该不会吧……
卡维心里又忽然不太确定了，他看向提纳里，想从好友身上获得一些安慰。
提纳里也的确称得上一个温柔的友人，他拍拍卡维的肩膀，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讨论这个没有意义，今天只是一场友好的聚会，为了你和赛诺践行罢了。”
卡维果然瞬间被吸引：“践行？赛诺也要去沙漠吗？”
原本正在思考什么的赛诺回过神：“不，我准备去璃月。”
“璃月？”卡维很惊讶。
虽然这些年须弥的学术氛围没有前些年危险，但仍有很多事情需要大风纪官的力量。
因此大风纪官大多情况下都不会离开本国，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赛诺说要离开须弥前往璃月。
卡维不明白璃月有什么值得风纪官亲自去一趟的地方，如果是休假……似乎也没有必要一个人去。
旅行不都要带上相好的同伴吗？
“我在奥摩斯港查到了一些事，要去璃月确认。”赛诺点点头，他看上去并不觉得大风纪官前往璃月时间不合时宜的事。
他只想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答案。
卡维仍然不明所以，艾尔海森坐下来，语气平静：“或许这个答案还会对你有帮助。”
这句话立刻吸引了其他三人的注意。
卡维皱起眉：“啊？”
赛诺想起什么，当初伊桑的事情也是艾尔海森给他提供了思路，否则他或许连伊桑进入了净善宫也不会察觉：“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艾尔海森摊开手：“我也只是好奇而已。毕竟证据不足，线索很少。”
“你们在说什么？”卡维一头雾水。
“你没必要听得很明白。”艾尔海森无所谓，“因为或许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直接得到答案。”
卡维气得像个鼓起来的河豚。
但他最终没有再和艾尔海森呛嘴，因为柯莱醒了。
她抱着一个墨绿色的毯子走进凉亭，第一个就锁定了赛诺。
然后，她双手拉开毯子，面无表情地问：“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哥哥。”
四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毯子上。
亭子里瞬间一片寂静。
赛诺感觉很骄傲，眼睛放光地点点头：“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柯莱额头上貌似跳起的青筋，手背上也有骨节凸起，看起来她正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卡维打破了静默，他愣愣地看着毯子，然后噗嗤一声，指着毯子等着赛诺难以置信：“…‘瞌来’？！”
赛诺看向他，仿佛找到了同类：“是不是超有意思！”
卡维：“噗……”
他憋不住笑起来，笑声传出很远很远。
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嘴角意外地扯了扯，他看着柯莱的眼睛，用一种很学术化的语言风格道：“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一种语言艺术，承载着特定人特定的情感，如果你感兴趣，它会是个可以研究的方向。”
柯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