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琉刹点头，指向身旁给她准备好的凳子，“坐。”
清寰听从指令坐下，不过和一开始看见男人时的紧张相比，现在少女很显然放松自然了很多。
和崔琉刹相处时间久了发现，其实这个男人也是一位很体贴的长辈，当初与自己有同样的想法和脾性。
所以二人如今相处也很舒适，清寰捧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晚辈刚才去过了凌云城查看一番，发现周边几座城镇村落，当属凌云城被破坏得最少。”
崔琉刹看向她，“蜀山弟子人数多，加上附近还有崔家坐镇，便第一时间将镇民们保护起来。只可惜之后再去其他地方保护时，就已经遭受到魔兽的侵袭，还是去晚了。”
男人说这些的时候虽然没什么表情变化，但少女就是很明显看出他的难受。
渡嶙仙尊作为人间救世主一般的存在，甚至很多地方还供奉给他香火，尊称他为现世神。
只希望他日后飞升后能多记挂着人间，可以多多撒些福报下去。
如今还不等成神成仙，和民众们共用一方土地，却还是没有免除他们的磨难。
少女抿着唇，试着说了两句：“仙尊不要将所有的错揽到自己身上，魔域来势汹汹且众人皆是毫不知情，现在唯一能将大家解救于水火的只有您了。”
崔琉刹听完没出声，突然抬头看着她，神情严肃。
“你可知我为何说你是这修真界最后的底牌？”
见他直接切入主题，清寰愣了一下，“是因为我的命格？”
崔琉刹摇摇头，“非也。”
少女问道：“那是因何？请仙尊向晚辈说明。”
崔琉刹叹息，“那本无名剑谱禅峰等人已经转交与你，而神避的来历想来你亦是清楚。”
“晚辈明白。”
男人背对着她，“神避是陆临仙如今留在世上为数不多的东西，他没想到我会将此剑赠送与你，如今便想要回去。”
清寰问他：“可当初这剑不就是他主动送给仙尊的吗？为何会在如今又……”
“因为神魔不两立，你即是神凰命格他又怎会愿意将神避拱手相让？”
说着，男人突然叹息一声：“抱歉，是我强行让你背负了这种使命。”
少女笑着摇摇头，“仙尊多虑了，清寰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也是自愿的，否则就算是仙尊您，也不能让我做不想做的事。”
崔琉刹一愣，旋即也跟着少女笑起来，“还有一件事，我要趁大战还未开始先说与你听。”
少女询问：“仙尊尽管吩咐。”
“若是有朝一日，我和天下苍生作为对比要你选出其一，你会选谁？”
清寰愕然抬起头，看着已经背对着她的男人，这个问题出现后，竟然显得这个高大的背影是如此寥落。
少女低下头，张张嘴却没出声。
她，她如今竟然有些选不出来。
“晚辈……晚辈不想选。”
“若我非要你选呢？！”崔琉刹严厉的声音传来。
清寰眼中温热，正在有什么东西落下。
前辈这样问，肯定是早就做好牺牲的准备了吧？
少女哽咽道：“天下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