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领导我？
毛四海再次浑身僵硬。
他感觉这问题还不如不问。
毛四海伸手掏了掏耳朵，垂头丧气地嘟囔回道：
“是...”
毛四海硬邦邦地朝着卫生员王兰走去。
来到卫生员王兰身前。
毛四海浑身上下写满了‘嫌弃’两个字，毫无温柔地问道：
“你要我干什么？”
卫生员王兰正在清点急救包。
她瞥了眼僵硬的毛四海，摇摇头回道：
“你还是去睡吧！”
“心不甘情不愿得...”
“一点思想觉悟都没有...”
“亏你还是战士呢...”
听着这话，毛四海顿时气急。
怎么还被卫生员给埋汰上了呢？
正想话语理论。
谁知，一位战士起身喊道：
“卫生员！”
“指导员不行了！”
卫生员王兰顾不上毛四海，立刻抓起医疗包喊道：
“来了！”
毛四海也果断收起那些无用情绪，急忙跟在其后。
数人脚步匆匆，来到坑道一处。
地上，躺着一位双目包扎的志愿军战士。
那是七连的指导员。
战士们围在七连指导员身侧，话语一个劲地焦急呼喊：
“指导员！”
“指导员！”
卫生员王兰匆匆跑来，蹲在七连指导员身侧检查。
她打开七连指导员身上的毛毯，翻开了扣在指导员胸口上的瓷碗。
瓷碗一打开。
卫生员王兰就看到了指导员胸膛上开创伤口流出的腥臭脓血。
她手中动作不停，取着棉花吸着那脓血，声音颤抖地说道：
“指导员...”
“你忍住...”
“忍住...”
奄奄一息的指导员身体微微颤抖。
这时，八连长也脚步匆匆走来。
他看到眼前的场景，立刻紧张追问道：
“怎么样？”
卫生员王兰僵硬地抬起头，绷着脸看了看八连长，又顿顿地把头低下。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八连长身体一颤，立刻蹲在地上握住了七连指导员的手。
七连指导员气若游丝。
一点点声音悠悠细细：
“我46年参军...”
“跟上部队，渡黄河，过长江...”
“千里追击，万里行军...”
“50年参加志愿军到了半岛...”
“五次战役，一口炒面一把雪...”
“什么困难也没挡住我...”
“没想到...”
“这会...”
“想不到让水...”
“水...”
“战士们，战士们...”
“有水了吗...”
话语悠悠落下，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八连长拍着七连指导员的手，赶忙说道：
“孟指导员，我们现在有水了。”
“有水了...”
可是七连指导员的头歪了歪，就这么没了任何动静。
围在周围的战士们刹那间齐齐呼喊：
“指导员！”
“指导员！”
战士们大声呼喊，但是指导员却没有任何回答了。
蹲在指导员身侧的卫生员王兰悲伤得抽咽哭泣。
眼泪一颗一颗地流落着。
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话，都静静地看着安睡的指导员。
八连长僵硬起身，拉起毛毯盖了上去。
盖上毛毯后，八连长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
所有战士也都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
沉默于肃重，哀伤与悲痛，弥漫在整个坑道里。
但这时。
一位战士脚步匆匆跑了过来：
“连长！”
“坑道有动静！”
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