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提纯后的酒精，在寻常人眼中，可能难以分辨其纯度，可宋惜白的嗅觉极其敏锐，而且又有前世的经验。想骗过她？不可能。
金祥眉头皱了皱。
“这是她受了刑之后说的。”
“也许是她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她害怕说出幕后之人，自己和家人都活不了了。”
宋惜白低声自语着，紧接着又吩咐金祥。
“还要麻烦金公公帮我去查查，昨晚上进宫的东西，有没有被混入此类物品。这个放在明处，除此之外，再叫几个人，暗中找一找蒸馏器具。”
金祥不是很懂：“蒸馏器具？那是什么？”
“就是用来蒸酒的东西，酒坊那边有，不过，酒坊里的都很大，应该还有更小版本的，你问问酒坊的人。”
金祥应声退了出去，带着人把那宫女押去了惩戒司，然后自己亲自带人四处搜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宋惜白以为短时间内查不出个结果来，却没想到，在晚膳前，金祥忽然带来了一件东西。
宋惜白看着面前这个奇形怪状的铜器，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
金祥嘿嘿一笑：“这就是娘娘想找的蒸酒器。”
宋惜白面露讶然。
“就是这个？你在哪找到的？”
“娘娘绝对想不到，小的是在内务府库房里找到的，这原本是永寿宫的东西，先前舒氏去世后，永寿宫被清空，东西都搬回了内务府库房。”
宋惜白点了点头，走近了些，低头闻了闻，可却没闻到酒气，反而问道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她若有所思。
“这个，怕不是用来蒸酒的吧？”
“娘娘好眼力，小的问了库房总管，还查阅了库房的册子，这东西是用来做花露的。”
宋惜白眼皮颤了颤。
花露？
是了，花露其实就是花瓣蒸馏出来的水，是宫里头时兴的东西，她从前在东宫时也常用，后来怀孕了，才断了这些东西。
花露这东西，不像调香那样有很多隐患，用的都是纯花瓣，浸泡蒸馏后留下来的水，带着天然的花香，却又不会太过浓郁。
但所需的花瓣太多，寻常人家没法自己做，大多是从外头买的。
宫外最大的脂粉铺子，卖的最好的一款花露，也是最常见的蔷薇水，用的是月季花，四季常开，所以能长期供应。
想到这，宋惜白心中一动。
“咱们后宫的几位主子，好像都不爱侍弄脂粉花露这些东西吧？”
“娘娘怎么忘了？郭美人以前喜欢捯饬这些，她还弄来过什么古方，说是能美白，还能增香。”
魏红忽地插嘴说道。
宋惜白眉头微蹙：“郭美人？”
她有那能耐？
不是宋惜白看不起郭佳宜，先前杜婕妤她们几个联手反击，就能轻松弄掉郭佳宜的位分，使之受罚。她要真有那本事，至于混到现在这样吗？
若不是元慎念在郭家还算老实的份上，她连美人的位子都保不住。
念头转换间，宋惜白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她，再说了研究香方，和花露，也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