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希哈有些心疼地看着醉酒的胤禩，“妾身知道，爷幼时跟四哥在承乾宫一块长大的。”
胤禩双眼放空，喃喃道：“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自从他听从汗阿玛的安排，站在大哥这一边就注定跟四哥划分到了两个阵营。
他对四哥的感情复杂，四哥向来比他得宠，他羡慕不已。但他不嫉妒，他只想跟四哥亲近，他希望自己变得更优秀，能让四哥刮目相看。
甚至有些阴暗地想着，若是四哥只对他一个人好该多好。
毕竟四哥是他前面十几年的岁月里，对他最为真心的人了。
胤禟、胤?看似处处以他为主，但胤禩知道，胤禟跟胤?才是最亲近的，胤?更是因为胤禟的缘故，才跟自己走得近。
乌希哈用帕子给胤禩擦了擦脸，“妾身知道，爷这些年都是有苦衷的，不得不与四哥疏远。”
胤禩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又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
苦衷，或许最开始是有的，只是这么多年来，假戏也成真了。
哪怕知道汗阿玛当初捧着自己不过是给太子爷磨刀，可日子久了，他也沉浸在汗阿玛重视的泡影中。
自己与四哥，终究是形同陌路了。
说着说着，胤禩的声音弱了下去，趴在桌上睡了。
乌希哈招呼着几个小太监进来，将胤禩放在书房的软榻上。
丫头打了水来，乌希哈接过丫头手中的帕子，亲自给胤禩洁面。
哪怕在睡梦中胤禩的眉头也紧紧地皱在一起，乌希哈轻叹一口气，这些年爷做的事情，不少都是被逼着的。
被迫站队，到后面，牵连的人实在太多了，额娘、安郡王府、九弟、十弟，以及支持他的大臣。
背负的东西太多，让他没有办法停下来，只能继续朝前走，一切早已没有回头路了。
“明日回一趟安郡王府，舅舅病了，我也该回去看望一下。”乌希哈看着熟睡的胤禩，轻声说道。
弘昭等人从上书房回府之后，每日还需要学一些西洋的知识。
胤禛路过前院的时候，几个孩子正在前院西厅里听丁益跟孩子们讲海外的见闻。
胤禛听着丁益说的内容，不由得点头。
近十年的海外风雨漂泊，让原本只是一个颇为机灵的农家子，成长到如今一个见过血、有勇有谋的勇士。
丁益的成长胤禛都看在眼里，他也担心过忠诚的问题。
如今在海外的人太多了足足几千人，除了知道自己身份的几个管事之外。
其他的多是从庄子上，或者流民，甚至是海外选出来的，并不知道自己实际的主子是谁。。
比起这些人，胤禛更担心这些管事见识了外面的世界，生了二心。
他们如今手里有钱、有人、有武器，真要有了二心，是一件太简单的事情了，占地为王，多轻松的事情。
虽然他们的家人都在京中，但若是真有二心，父母妻子又如何跟占地为王所带来的荣华富贵相比。
只是胤禛也没有办法，只要他们不来大清的土地上造反，至于跟洋人发生冲突，抢地盘，胤禛也喜闻乐见。
当然如果可以，胤禛更希望是自家兄弟出海占地盘，他有这么多兄弟，海外多占几块地也不是不行。
丁益讲的这些都是他的亲身经历，加上他本就机灵，讲得更是绘声绘色，胤禛哪怕是第二次听，都听得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