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问你个事，你不成天混在那群流量里，知道一个叫顾南辞的不？”
“……谁？顾南辞？”
“对，有他联系方式没，给我个。”
“老师，不瞒您说……”那边顿了顿，犹豫道：“我现在改行了……”
刘泱：“……”
要你何用！
不过，并没有放弃这个难得的恩师关心机会，索性趁着电话时间，好一通跟老师哭哭啼啼忏悔：
“老师，您说的是对的，我现在才明白啊，您真的都是为了我好！”
“这些流量啊，真没未来，全都流水线机器！”
“我是越干越觉得坏良心啊……”
接下来长达三十分钟的不间断痛苦忏悔。
从他底下小爱豆一个个被公司压榨到坏了身体，连轴转几次猝死在工作上还被强求接活。
到后来心理出问题，又被不做人的公司放弃，打压雪藏连个解释都不给，直接跌落消失。
“这都还算幸运的，能出道的！那些不能出道的，每天看到我老师老师的叫，各个抱着期待青春全耗在这事上。”
“结果呢？去年一个通知，说是投资高回报低，不如造势捧网红，跟大公司风向看齐，偶像部裁掉！那些练习生全解约送回家！”
“您不知道啊，我感觉……我就是罪人！每次见了说加油会有希望的，是不是因为我的怂恿才让人家成现在这样？耽误到现在，什么都没落到……”
刘泱沉默。
因为那个受他牵累而此刻被全网黑的顾南辞，就是个爱豆。
是他曾经，比自己影视圈里那些浮躁年轻人还瞧不上的存在。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
一群年轻男孩女孩，仗着年轻和美貌唱唱跳跳的，干点什么不好！
只是，在听到学生这样说后，刘泱隐隐蹙眉。
加上，心中对于顾南辞本人的愧疚，莫名的动了恻隐之心，
“他们……很不容易？”
“岂止是不容易啊……老师，说真的，吃的苦不比咱们少，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成了现在这样……”学生隔着电话苦笑，尽失落寞：
“可能，就像您当初骂我的，这就是个屎窝吧，再努力也没用，行业就这样，谁也没办法……”
“对了……您说的那人叫什么？不然我找以前同事帮您问问？”
“我先问你个事……”刘泱深吸一口气，眼中是浓浓的严肃，“如果……就你说的那什么爱豆，因为一些误解，被人全网骂，骂的特别难听……这影响大吗？”
“……爱豆？”那边顿了秒，声音复杂道：“那完了，估计职业生涯不保。”
“这么严重？”
“其实……您不说是误解吗，澄清了应该也行，不过就怕事情发酵，澄清也没人信，还说是黑幕——现在网上都这个德行，加上随便来个对家，几乎很难翻身。”
“澄清就可以？”刘泱眼中一喜。
“等等，这是针对其他行业艺人的，爱豆这种特殊的……有点难办。可能澄清都没用，得看公司，公司要是想保，那跟前面那条没差。”
“但是，现在公司普遍都轻爱豆，加上，那文娱盛典不是也把爱豆资格去了吗，一下更没地位了，澄清什么的要花不少人力财力，据我所知，碰上这事的公司基本都是放任了事，谁也不想吃力不讨好，花大价钱保个没用的。”
“……老师，您问这是怎么了？”
对面显然没有网上冲浪的学生发出清澈又愚蠢的提问。
刘泱冷漠脸：“……算了，没用的东西，滚吧。”
冤种学生：“……？？？”
用完就丢啊！
还真不愧是他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