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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风起王都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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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大对卢!”

“不愧为三世为宰的顾命大臣,这言辞,可不是一般的犀利有理。”

“大对卢,我再问你一句话。”

“你是说,我高元坏了朝堂的规律?”

高大元脸色铁青,话语阴沉。

“祖制不可轻废,纠偏改错,真言相谏,乃是老臣的本分!”

渊自由根本不在乎高大元色厉内荏的做派,他占住程序规矩的要点不放。

那意思很明白,今天我就是和你平原王杠上了。

这时候,渊自由战意盎然,心里激动如火。

“你高大元破坏规矩在先,违规缉拿大臣在先,证据不当采取在先,有什么样的君主,就有什么样的臣子。”

“所以,今天我就学着你,也破坏一回规矩给你看看。”

“你不顾及老臣、重臣的性命和面子,那我这个七十有五的古稀之人,还有什么顾忌的?”

“再不出手,盟友便会一个个被清除,到时候自己孤掌难鸣,那就再无出头之日,灭顶之灾近在眼前!”

“还好,痛失儿子之后,我隐忍日久,现已做好了万般准备,那就和你高大元好好过过招!”

“祖制,好一个祖制。”

“大对卢,祖制就是让那些狂悖之徒谋夺我皇族性命,而我只能袖手旁观、做一个傀儡?”

“祖制就是明明叛逆之徒证据确凿,依律处斩,但现在却能逍遥法外,再次行凶?”

“大对卢,你说说,祖制是否能是将我王族权威放在一旁,你说不妥就是不妥、无罪便是无罪、枉法就是枉法?”

“十三年丁丑冬十月,丸都城狗贼干朱理叛乱被诛之事,大对卢可曾记得?”

那时候,渊自由十二岁,阳原王当政。

阳原王,就是那个被北齐使者崔柳,当着高句丽所有臣工的面,用一顿还我飘飘拳揍得从坐床下滚下来的那位。

当时,渊自由的老爹也是大对卢,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郡主被揍,一点儿也没有个表示。

“左右雀息,不敢动,乃谢服,柳以五千户反命。”

当时,王室争位大战余韵初定,国王和大对卢更是是一对冤家,高句丽大权基本上被渊自由他老爹独揽。

即使如此,当丸都城大将干朱理叛乱败露之后,阳原王一言而决,诛灭全族。

干朱理的儿女亲家渊自由他爹,连个屁也不敢放。

为何?

因为谋反判决的决定权,最终都在国王手里。

国王说赦,再大的反叛罪也得放过;国王说死,那叛乱者再无活路。

说白了,这也是一条高句丽自古至今不成文的规矩。

什么是祖制陈法?

这就是啊!

可人家渊自由不认,也有说道。

哪一条律法中明确了国王的这个特权?

既然有诸加评议大会和大对卢,就不能天纲独断,所有事务都得按照规矩来。

可是,现在这高句丽的世道,真有实在的规矩么?

臣不像臣,王不似王!

高大元的话,让渊自由不禁撇了撇嘴。

是啊,他渊自由难道比他爹还厉害?

他爹也没有否认过这一条,现在到了渊自由手里,就可以翻脸不认?

可是,渊自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所有的谋划、隐忍,已经到了不能再退的地步。

“大王,祖制乃陈法,皆俱有明文在列,可问大王所指可有明文,若有,老臣必当严格遵从,绝无异议。”

“大胆!”

“渊自由,你竟然敢质疑王权?真以为你就可以颠倒黑白,为罪者翻案?”

“老臣不敢,只是禀直进谏,我既是大对卢,也是五大加之一,议决之事,乃我当有之权。”

“且大王所说质疑王权、颠倒黑白、为罪者翻案之责,老臣不敢苟同!”

“诸大加在此可以作证,我渊自由光明磊落,可有错处?”

“老臣斗胆,大王听信谗言,动用中里台之便,诛杀功臣,违律诱捕,构陷罪责,炮制证词等事,倒是值得众位大加商榷!”

所有大加、臣工,都当了鹌鹑。

高宾,也不好出口。

这就是大对卢渊自由的权威!

权倾朝野,不是假的。

渊自由,是真豁出去了!

说这些话,可不就是和高大元彻底撕破脸皮?

国王和大对卢,很少有没有矛盾的。

这是权力的死结。

是老高家三驾马车政权设置的必然结果。

但是,当场当面锣对面鼓的干起来,这场景恐怕近一百年都不曾出现过了。

专权如渊自由他爹,也没有这么干过。

君臣之间,总要保持一个表面上的和谐,哪怕背后全是刀光剑影、不死不休!

作为一个国家,总也需要一张好看的脸面呀。

可,现在呢?

这两人,两大势力,终于将尖锐的矛盾展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了。

“好,太好了,你终于说出了你的心里话,不再当一个伪君子和缩头乌龟!”

“来人,扶大对卢坐下!看我是如何听信谗言的!”

“你,你敢?你要怎样?”

渊自由大吃一惊,显然没预料到高大元来这一招。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自己是讲理的,也是耍横的。

本以为高大元做为一国之君,自然要维护理法秩序,再怎样也得按照自己设定的套路来。

没想到,这高大元直接来个楞的,更像是不要命了!

难道这家伙不知道现在王幢军主力分散,高句丽内部空虚,自己已经将倭人、死士、部军,布置完毕?

难道真的不要命了?

“我不会将您怎么样。”

“您毕竟是我的大对卢,有没犯过什么错。”

“我今天,只是要您好好坐着看看,我是如何处理胡氏一党谋反之罪!”

高大元说完,示意冲上来的中里台武士,一左一右将渊自由“搀扶”在软凳上坐下。

渊自由又惊又怒。

气得一口痰没上来,在喉咙里咕噜直响。

“渊爱索吻呢,快来照顾你爷爷!”

高大元看见渊自由的样子,便大声喝道。

可是半天功夫,没有渊爱索吻的影子。

“人呢?”

高大元喝问台下的高俅。

高俅左看右看,就是没发现渊爱索吻的身影,以为这小子是尿憋方便去了。

“好了,传医官!”

旁边早就有依例候着的医官,忙上来看护渊自由。

还一会儿揉弄,老家伙终于恢复过来。

高宾突然眉头一皱,便叫过高俅,向他耳语一番。

高俅一听,便是一愣,然后神色有异地急急后退出去了。

“众位大加,爱卿,请移步鸿门阁!”

高大元一声大喝。

众大臣心里咯噔一声,渊自由也脸色大变。

鸿门阁,斩将台,有事没事莫进来!

鸿门阁,是一座内城城墙上的高楼。

在此,可以俯瞰中城,远眺外城。

而鸿门阁脚下不远处,是一处巨大的平台,位于内城外西南。

也就是王都城衙署城的正西北,靠近普通门。

这个地方非常特殊。

它既是王都城祭祀地君英魂的地方,也是着名的刑场。

这刑场可不一般。

专门是用来斩杀犯错的王室子弟、朝廷高官、敌国大将的地方。

在这里处决的犯人,虽然罪有应得,但却和常人不同,其生死多少关乎国家命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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