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详细的目标吗？”
傅笙晃了晃被牵着的手。
裴行末视线扫过小道两边的摊位，“没有，能遇上不错的就买，遇不上我们去大点的古董店掏。”
傅笙眨了眨眼。
她不会鉴宝，看不懂摊子摆着的那些是真品还是赝品。
干脆不看，注意力分散给了行人。
大部分人和他们一样，来赌运气，走走停停，看到了觉得不错的就开口问个价。
忽然，掌心传来痒意。
被他收拢在掌心的手挠了挠他。
裴行末疑惑地扭头，“怎么了？”
傅笙心跳紊乱，“我好像……看到熟人了？”
“嗯？”
顺着傅笙直勾勾盯着的方向看过去，裴行末眼底的笑意凝滞了一瞬。
他面上笑意不改，“的确是熟人，笙笙想过去打招呼吗？”
他们和‘熟人’隔着一条道，对方显然没发现他们，正躬身跟摊主交谈。
一直被裴行末牵着走的傅笙夺回主动权，“这都能碰着也是缘分。”
她拉着他往对面的小道绕。
“走！我们过去问好！”
裴行末无奈，到底还是由着她去。
至于自己心里的那点不舒服，暂时能忽略。
走到‘熟人’身后，傅笙皮笑肉不笑，“小叔，文瑶姐，真巧啊。”
听到傅笙的声音，罗文瑶被吓得浑身一激灵，差点跳起来。
看罗文瑶跟只炸毛小猫一样，傅笙哼了声，“文瑶姐不是说——”
话没说完，罗文瑶一把捂住傅笙的嘴，从裴行末手里把人抢过来。
傅笙眨巴眨巴狐狸眼，周身的怨气快化成实质。
迎着裴行末不善的神色，罗文瑶头皮发麻，“抱歉抱歉，我借走她一会儿，很快还给你。”
说完，她半搂着傅笙跑得飞快。
快到傅笙的平底鞋差点没跑过她的十厘米恨天高。
走到小道尽头，罗文瑶松开人。
“我能解释！”
傅笙满脸幽怨，“我只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
罗文瑶曲指敲她的额头，“别装霸总！你听我讲！”
傅笙偏要任性，“错付了！”
她装模作样抬手揉眼眶，“枉我每天那么关心你，你只是和我逢场作戏。”
罗文瑶让她看着她，傅笙有把她的话听进心里。
每天给罗文瑶发吾日三省吾身。
——今天联系裴衍之了吗？
——今天有忍不住想去见裴衍之吗？
——裴衍之有主动联系你吗？
每回罗文瑶给的回复都是三个加了感叹号的‘没有’。
结果她就偶遇到了他们俩一起出行。
该说不说，罗文瑶想挽起袖子揍人。
眼角余光瞥到长身玉立的裴衍之，她还是作罢。
“停！别演！先听我说！”
罗文瑶搭上傅笙的肩膀，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傅笙见好就收，敛了装出来的委屈做派。
“你也知道我会鉴宝，之所以和裴衍之一起出行，是因为他请我帮忙挑给他父亲的礼物，有酬劳的。”
罗文瑶也不撒谎。
傅笙抓住了重点，“酬劳是什么？”
罗文瑶顿了顿，“一顿饭，渝城价位最高的私房餐厅，任我选。”
傅笙眸光微闪，笑得意味深长，“这酬劳很有意思，有了一顿饭的约定，文瑶姐就有了见面的理由。”
罗文瑶没吭声。
紧接着，傅笙抛出一个大型炸弹，“文瑶姐，你脸红了。”
另一边。
裴行末幽幽地看着不远处，脑袋靠着脑袋的两人。
裴衍之也下意识往那边看。
他们谁也没主动开口说话。
明明是裴家长辈都觉得关系不错的叔侄，周遭的气氛却是冷的。
留意到罗文瑶不安回看的眼神，裴行末移开视线，给足了她们说悄悄话的空间，“小叔，你也来这边挑给爷爷的礼物？”
裴衍之微微垂眸，“对。”
“挺巧。”裴行末嘴角轻扯，“待会儿要不要一起逛？我的鉴宝水平就半吊子，要是我看走眼了，你还能提点提点我。”
“行。”裴衍之没觉得不好答应。
他要是拒绝，反而是心里有鬼。
“对了，那位小姐是小叔的朋友？还是……”裴行末佯装好奇。
裴衍之接过话茬，“朋友。”
“我找来的鉴宝大师，她师出名门，看古玩一看一个准，我也怕我看走眼，请她来帮忙。”
罗·鉴宝大师·文瑶摸了摸发痒的鼻子，也不管裴行末会不会记仇了，赏了这唬人的臭丫头一巴掌，“诈我是吧！”
她怎么可能会脸红，顶多是心虚。
说好的不陪裴衍之耗，在他主动给她发信息的那一刻，彻底破功。
她还是没办法拒绝他。
傅笙捂着挨打的手臂，委屈劲儿又上来了。
“我就是随口一说，文瑶姐你反应那么大，显得问心有愧。”
“不可能！”罗文瑶反驳得飞快。
傅笙睨她。
这不过脑子的反应速度，更说明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