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洗澡洗太久了？
心下嘀咕，他关掉花洒，拿过一旁的浴巾擦身。
穿好浴袍从浴室出来，裴行末看见傅笙盘膝坐在床上，正要夸一句‘笙笙真乖’，目光稍低落在她的手上，莫名觉得她拿着把玩的东西有点眼熟。
裴行末心里有些许不安，“笙笙在玩什么？”
听见裴行末搭话，傅笙慢吞吞抬眼，同时举起照片展示给他看，“这个。”
裴行末蓦地一惊。
这照片不应该在他的豪宅那边吗？怎么会在她手上？
傅笙一边装醉，一边打量裴行末的表情。
他面上只有震惊，毫无恼意。
她偷偷把他那么珍视的照片带出来，不值得他生气？
还是说，他根本没那么在意这张所谓的合照？
裴行末不恼，傅笙反而快生气了。
“裴行末，你现在是不是不喜欢她了？”
傅笙指着照片上温柔清纯的女生，努力压抑怒意，演出醉酒的迷离。
裴行末不动声色坐到床沿，“对，我不喜欢她了，只喜欢你。”
傅笙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那——”
她拉长尾音，“如果我毁了它，你会跟我生气吗？”
话音落下，伴随着滋啦一声，照片被撕成两片。
裴行末瞳孔地震，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护照片，奈何手抬起来的时候已经慢了。
也不知道是纯巧合还是天意，傅笙撕的时候看都没看，但照片依然完美地从两个人中间断开。
见裴行末迟迟不搭话，傅笙歪了歪头，又重复了一遍，“你会跟我生气吗？”
裴行末定定地望着她，良久后轻叹，“不会，照片……已经是过去式了，说来好像也没什么值得珍藏的，我绝对不会为了曾经的感情跟我现如今心爱的你生气。”
傅笙憋着冷笑。
他的话倒是说得好听。
曾经的感情是否是真实存在的，还有待商榷。
裴行末爬上床，和傅笙面对面坐着，
小心翼翼拨开她垂落在脸侧的长发，他掌心贴上那莹白的脸颊蹭了蹭，
“今天发生了什么让笙笙不高兴的事情？”
他斟酌着温和询问。
不然她怎么会醋意大发到对这张照片下手？
他是知道她今天遇上了那个冒牌货，但他提前跟她解释过那只是个冒牌货。
一个冒牌货，哪怕是胡编乱造跟他的亲密往事，也不应该能让她生气才对。
裴行末以为，是今天发生了什么，让她气到偷偷溜回他那边的房子拿照片，晚上还喝了酒。
傅笙低眸看着撕成了两半的照片，“没有不高兴。”
裴行末无奈到无措。
这语气，明显就是心情不好。
但她又不愿意跟他说，他想哄她，都有些无从下手的茫然。
“裴行末，你和她在一起有多久？”傅笙突然开口问道。
裴行末懵了。
在这之前，她从来没问过他，和他过去的那段感情相关的具体问题。
宋向恒那个万年单身狗跟他说，只有不爱，才会不好奇一个人的过往，如果是他，他会把他爱人的过往了解个遍，看看她小时候过得好不好，如果她小时候有什么遗憾，他是不是能补偿她。
他一直没把宋向恒的话当一回事。
就现在的情况看，好像能勉强相信一下宋向恒？
裴行末挪位置，把疑似吃醋了的人儿拥入怀里，
“两年。”
傅笙任由裴行末抱她，但她没有回抱，“你们之间，是谁先提的分手？”
裴行末还挺高兴傅笙因为这些事情吃醋的。
因为这能代表，她对他产生了占有欲。
强烈的独占欲，往往因浓烈的感情而生。
“她提的。”
裴行末偏头亲吻了一下傅笙的发间，
“毕业后，她想去国外发展，我不愿意抛下裴氏集团陪她，她觉得异国恋太累，于是乎我们和平分手了。”
傅笙眸色微沉。
她拍拍他揽着她腰侧的手背，佯装不理解，
“明明分手后你还喜欢她，怎么会只留了一张照片？”
裴行末失笑，“因为我不想喜欢她了，留太多和过去有关的东西做什么？睹物思人吗？我把除了这张照片之外的东西，能丢丢，能删删，要不是最后实在舍不得，这张合照我也会放进碎纸机绞碎。”
傅笙若有所思，“我就说，你们怎么会只有一张合影，哪有拍毕业照只拍一张的。”
话是顺着他往下接了，但她心里的怒意几欲喷发。
她想要的答案，已经试探得七七八八了。
他那么坚持这张照片是合影……
骗子！
裴行末拿过傅笙手里已经碎成了两半的照片，干脆利落往旁边一扔，
“既然照片已经损坏，那就直接丢了吧，我有我的笙笙了，留这么一张照片纪念，好像也没意思。”
傅笙深呼吸。
她仰头，掐上他的脸，“无情。”
听着那因为醉酒，显得格外软糯的声线，裴行末喉结滚了滚。
他握住她的手腕，望着她的目光缱绻暧昧，“只对别人无情，我对笙笙，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