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想了两秒就放弃了，接过赵书艺随手从衣架扯下来的睡衣，扶着墙进浴室。
赵书艺则是出外面的浴室洗的澡。
双双洗完澡，她们肩并肩往床上一躺，双手交错搭在小腹，看着天花板发呆。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赵书艺揉了揉看累的双眼，“笙宝，你回去要立刻向裴行末提离婚吗？”
傅笙沉默了长达一分钟，“会！”
她应得笃定。
“但我大概率不会跟他明说我要跟他离婚的理由。”
她想报复他。
“那笙宝要用什么理由？”赵书艺侧过身子。
傅笙摇摇头，“还没想好。”
也累得完全不想想。
大哭一场，她感觉浑身上下，没有哪个地方是不疲惫的。
“反正我明晚才会见到他，等睡醒再想吧。”
“嗯。”赵书艺也感觉到了很深很浓的疲惫，“那咱们睡吧。”
洗完澡出来，她们的醉意只消解去了一两分，脑袋还是晕的，应该不会有睡不着的情况发生。
闻言，傅笙几乎是秒闭眼。
不是困，是眼睛又干又涩，睁着难受，“睡吧。”
赵书艺摸起遥控器关灯，“明天一睡醒就能见到笙宝，真好。”
傅笙随口揶揄，“你最希望的，是一睡醒能看见我，还是一睡醒能看见沈易？”
好问题！
赵书艺愁得抓头发，“对比不了，我没试过一睡醒看见沈易，毫无对比性。”
傅笙挑眉。
她以为好友当着她的面，会毫不犹豫选择她，都醉得走不了直线了，怎么还那么理智呢？
“不过——”赵书艺拉长尾音，“我又仔细想了想，我应该会选我笙宝，沈易没有你重要。”
她是真心那样认为的。
一个是她喜欢没半年的人，一个是她认识十余年的至交好友。
她没恋爱脑到，认为沈易比傅笙重要。
这两者之间，根本毫无可比性。
听见如此深情的‘告白’，傅笙那干巴巴的眼眶重新变得濡湿。
她温和又郑重地嗯了一声，“我知道艺宝的心意了，睡觉吧。”
幸好，幸好还有人，能在这种时候陪着她。
不然她能自艾自怜哭上整整一夜。
“睡觉睡觉！”赵书艺将被子往上拉，盖过肩膀，闭上眼睛，“笙宝晚安。”
“艺宝晚安。”
傅笙以为自己会没那么快睡着。
然而，她低估了自己干的那三四瓶酒的威力。
脑海里关于怎么跟裴行末提离婚的设想只构思到一半，她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睡到自然醒。
再睁眼，她已经忘了昨晚想了些什么了。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傅笙叹了一口气，“宿醉果然……”
赵书艺默契接话，“很痛苦。”
两相对视，皆看到对方的脸色不大好看。
“已经十一点多了，该起床了。”赵书艺掀开被子，“我出去看看家政阿姨来了没，要是来了，我让她给咱们冲点蜂蜜水。”
“行。”傅笙懒洋洋答应，下床洗漱。
换好衣服出客厅。
喝完大半杯蜂蜜水，傅笙的头疼症状也没见得减轻。
她深呼一口气，摁亮手机屏幕。
沈易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笙姐今天还过来公司吗？
裴行末给她发了十条。
傅笙简单划着手机屏幕看了两眼。
那十条信息中，有五条是表情包，还有五条……
——我今晚留在老宅过夜，得睡了，笙笙晚安。
——睡醒了，笙笙连晚安都忘了跟我发，昨晚该不会喝酒，还喝醉了吧。
——到公司了，笙笙睡醒记得给我回一条信息。
——还没有睡醒吗？要不我开完会，直接杀去书艺家？
——笙笙，我去开会了。
很平淡，很普通的报备信息。
若是隔在以往，傅笙看到这些，心里会暖洋洋的，但现在不会了。
她的内心仿佛已经变成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赵书艺不知道好友在看什么，“笙宝，来洗手吃午饭啦。”
傅笙抬眼，“稍等，我回下信息。”
先给沈易发，让沈易两小时后来接自己，而后才敷衍裴行末一句‘我睡醒了’。
发完，傅笙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眼不见为净。
赵书艺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主儿，请的家政阿姨做饭手艺很好。
饶是心情不好，傅笙也多吃了半碗大米饭。
吃完饭，休息没一会儿，门铃响了。
是家政阿姨去开的门。
沈易在玄关处换好鞋，走到客厅，便看到赵书艺和傅笙半瘫在沙发上敷面膜。
“我是……来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