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为自己是个睚眦必报的俗人。
哪有店员莫名其妙对潜在客户指手画脚，连她喝杯珍珠奶茶都要被教育的？
投诉，必须投诉！
而且傅笙有种异常强烈的直觉，她走后，杜珊珊必会偷偷骂她。
罗文瑶能听见傅笙跟店长‘密谋’投诉的事。
她笑了笑，走到一边看新品香水，没掺和他们的话题。
免得他们聊着聊着聊到什么她不能听的机密。
店长是个实诚人，听完傅笙讲的经历，他的投诉理由直接写——
——某某店的店员杜珊珊，因为我们大boSS逛街拿的是奶茶而对她批评教育了一通。
店长对商城的投诉权利很大。
接到投诉，商城管理员会亲自出动找被投诉人问话，还会调商城监控核实。
如果情况属实，他们会把事情上报给上头老板。
投诉信递完，傅笙憋着的那股气总算消了。
她接过店长主动递来的营收账单，简单地翻了翻。
看没出现大问题，傅笙点点头，含着浅浅的笑意鼓励，“继续努力，争取年终争一争营销第一的五倍年终奖。”
听见‘五倍年终奖’这个巨型大饼，店长眼睛都亮了，“没问题！傅总放心！”
傅笙能那么说，证明他只要努努力，有机会脱颖而出。
傅笙拍拍店长的肩膀，没再暗示什么。
转身去找罗文瑶玩。
“文瑶姐有看中什么想要的香水么？我送你！”
傅笙站到罗文瑶身后，财大气粗地一挥手。
罗文瑶没跟傅笙客气，给她指了指被单独放到柜面的那瓶。
傅笙立刻让人取一瓶新的包起来。
罗文瑶接过店员装好的香水，“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去吃宵夜，然后回酒店休息吧。”
傅笙对这安排毫无异议，“行，听文瑶姐的。”
罗文瑶说的吃宵夜的地方，不是大商城里的。
是她钟爱的路边摊。
吃着吃着，罗文瑶福至心灵，忽然调侃，“我给你挑的那些旗袍那么好看，可惜某人没有福气看到。”
罗文瑶一没有指名，二没有道姓，傅笙还是秒懂。
她越过一桌子的当地特色小吃，轻轻打了下罗文瑶的手腕，“文瑶姐提他做什么？”
“就是很突然想到。”罗文瑶想起她刚回国不久，约傅笙出来吃的那顿路边摊，接送傅笙的都是裴行末，“说起来，他要是知道你跑京都来了，会不会跟着来找你？”
傅笙垂眸，“我希望他不会，我希望他能当一个合格的前夫。”
一个合格的前夫，就该跟死了一样。
“他会知道你离开渝城吗？”罗文瑶懒洋洋地托腮，随口问道。
这个问题，傅笙倒是有非常肯定的答案，“会！”
最近每天晚上，都是沈易送她回家。
一旦沈易没往那个小区跑，就是铁板钉钉的她不在。
有心关注沈易的人，知道她的动向一点不难。
不出傅笙所料。
裴行末真就是根据沈易发现的她不在公司。
明亮但空旷的办公室。
裴行末皱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没给沈易那个十句没五句真话的家伙打电话，而是联系宋向恒。
才晚上十一点多，宋向恒没睡，甚至也是在公司加班的可怜人，
“喂，裴少有何指教？”
宋向恒不着调地往椅背靠，翘起二郎腿。
裴行末深呼吸，“你知道笙笙去哪里了么？”
傅笙不见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没一秒，被宋向恒甩到九霄云外去。
不对，傅笙要是不见了，裴行末的语气不会那么淡定。
不是人失踪，那就是……
“小笙还真出远门了啊。”
听着发小的感叹，裴行末心头重重一跳，“出远门？哪里的远门？”
“不知道。”宋向恒主打一个真诚，“书艺只透露过小笙可能会出一段时间远门。”
裴行末眸色一暗，捏着签字笔的手收紧到骨节泛白。
看来还得靠自己查。
不过……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眼瞳晦暗地望着外面灯火阑珊的街道，
“宋大少爷，你现在是唯一的，离笙笙最近的，属于我的人脉了。”
裴行末的语气似笑非笑的。
宋向恒一听那句‘宋大少爷’，仿佛已经看到一个巨坑在他面前成型，
“说吧，想让我帮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