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只怕是又要挨罚了。
苏岁竹急急忙忙赶紧起身,拿起衣衫绕到屏风之后迅速换下这套碧色衣裙,婀娜的身影就映在半透朦胧的雾纱之上,影影绰绰。
国师望着那道身影不由得有些出神。
“国师在看什么?为何不进去看?”
阿辞立在国师肩头,清澈的眸子满盛着疑惑。
“谁会看她!”
国师移开目光,刚对上阿辞的那双水眸,又有些不自然地再看向别处。
“昨晚你不该跟她说那么多的,她这样的人根本就是本性难移,若不加以打压,便难保她会对你不利。”
“阿辞知道国师的一番用心良苦,可是......她本就怕蛇,这么做只会让她更加害怕和厌恶蛇,还有阿辞......
而且阿辞也不想再看到她被吓到晕倒和生病了,国师也说过,在这里你会护着她的,对吗?”
国师轻轻摇头,“阿辞,你知道我原本的意思,我只能答应你,这段时日里,我不会阻挡你和她之间的亲近,可也仅此而已。
你该明白,早晚有一日你跟她......”
黑蛇先是扭身背对着他,并不想再听他说下去,稍稍大声去唤着屏风后的苏岁竹。
“雪女,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苏岁竹听到这道声音,手下便更快了些,忙穿好外衫,随手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头发走了出来。
“多谢圣君,雪女还是先伺候圣君进食吧。”
她可记得这小家伙昨晚吃的还不如她呢,就那几口水,跟喝西北风有什么区别,那也能叫进食?
“国师大人。”
他怎么还在?
那刚刚......
苏岁竹下意识就看向屏风上的雾纱,后面的物体虽是不甚清晰,可也大概看得出轮廓和形态来。
这脸不由得就发起了烫。
国师眼看着她面上浮起阵阵绯红之色,头也越发低了下去,莫名心头多了丝欣然之感。
苏岁竹的视线内笃然闯入一双紫金暗纹靴,玄衫翩然似风一般流摆而动。
一抬头,自己的一缕头发已是被国师骨节分明的指尖轻拈在指尖。
国师眼波流转,上下打量得苏岁竹心里开始有些发慌。
“你这头发为何似老者一般?”
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国师会医术吗?懂药物吗?
苏岁竹紧张到无以复加,大脑飞速旋转,恍然想起醒来时黑蛇有说太医来看过,若是会医术又何须找太医呢?
那大概率应该是不会懂这种药草染发的门道吧......
“莫非是平日里亏心事做多了,才得了早衰之症?”
还不等她回答,国师便先自问自答了起来,自然也是不忘敲打敲打她的。
“应该是的吧,说来雪女似乎还是与心上人分开之后,才生出了这一头白发,或许......是思念成疾了吧,只怕这一生都好不了了。”
人常说不可以随便撒谎,因为一个谎就得无数个谎来圆。
那么现在,这个心上人的故事也只能继续编下去了。
苏岁竹神情中立时多了些伤感之色,眉心也是微蹙而起。
那根刺总还是在的,苏岁竹自觉是个既惧怕伤害又善于自我保护之人。
那个人总还是伤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