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可能？
“噗哩。”仁王金黄色的瞳孔里闪过危险的光芒。
他预判了柳生的阻挡，绕过他伸手撑在亚纪背后的墙上，将她困在墙角一隅。
“你没什么要说的么？”
仁王的声音低沉暗哑，像一支利箭，刺穿了亚纪耳边的轰鸣与杂音。
那一瞬间，她清晰的听见了由远及近的嘶鸣，夹杂着风雨欲来的沉闷。
这不是仁王发出来的，却是亚纪从他语气里感受出来的。
他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亚纪对上仁王的眼睛，对方那双永远清澈狡黠的眸子里装满了暗沉的物质，让人战栗的同时又止不住感到悲伤。
柳生在仁王背后，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看到他不断收紧的十指。
再这样下去，就要破坏公物了——这是柳生给自己找的借口。一个可以上前拉开他的借口。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现在应该拉开这两人。
在他伸手搭上仁王后背的同时，亚纪伸手抱住了身前将她困住的人。
柳生感觉到仁王的身体颤抖了下，他连忙收回手。
亚纪像之前抱住月溪少女一样抱住了仁王，臂弯绕到后面，将他圈起来。
这是个很能给人安全感的姿势，亚纪虽然无法完全解读出仁王情绪背后的原因，但她可以给予安慰。
亚纪还是没有开口说话，但她用行动回答了仁王的质问——姑且叫它质问。
她注意到柳生想要靠近的意图，对着他轻轻摇头。
“抱歉哦，他看起来很难过，先不要把他拉开了吧。”
这是柳生从亚纪眼睛里看出的，是眼前神色纵容的少女未言的话语。
柳生露出僵硬的笑容以示自己的了然，他默默退后，给他们留出空间。
这个时候的他是什么心情呢？
或许是后悔的吧。
后悔抢先上前的那人不是自己，后悔自己那绅士般的体贴，后悔自己没有早点与少女相熟。
不然，现在他就有立场说些什么了吧。
而不是像这样，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相拥，当个冷落的旁观者。
柳生感觉到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他转头，是柳。
柳莲二没有看他，只是在他身上轻轻拍了两下，似是同情，又像是感同身受。
感同身受？
柳生看向柳收紧的下颚，对方看着墙角的方向，喉头艰涩滚动。
原来是这样。
柳生读懂了对方无声的举动。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是很像的两个人。同样的体贴入微，同样的克己守礼。
而现在，这两个相像的人又同样的受到了名为“体贴”和“克制”的约束。他们无法像仁王那样直接的表达自己，他们自诩有更深层次的考量。
真是讨厌的自我约束啊。
如果他们也能像仁王一样肆意妄为，现在待在亚纪身边毫无顾忌的释放自己的，有可能是他们吗？
明明，大家都是同样的感到无力与挫败，而得到安慰的，却只有一个人呐。
有时候，真是羡慕仁王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