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浮玉艰难的把溢到喉口的血腥气强咽下去，想要指责宁执的手在空中坚挺的凝滞了片刻，最后转而指向了自己。
顾梵音：“……”
她当然不可能相信这种荒诞的理由。
尤其是宁执还处在一个暗戳戳搞事的背景里。
只是……
顾梵音目移，再次对上了小小的那道身影。
他又顺着衣服爬了上来，此时红艳艳的半趴在手心，像是被裹着糖浆的可口甜点，而且……“甜点”甚至还主动抱住了微微竖起来的手指。
顾梵音：……
就是说，真相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
全程目睹她从迟疑到坚定的浮玉：“……？”
毫无疑问再次被牺牲的魔将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好像这样就听不到那真实的过于残忍的话语了。
可惜，宁执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当他开始意识到这具小小的身躯在某个不被注意的地方拉满了数值的时候，那颗被浸透了淤泥的心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你不相信我吗？”
三分不满三分忧愁，剩下的四分化作了烟云般的小小叹息。
顾梵音：盯——
顾梵音不住的点头，最后一丝别的情绪在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一边笑一边意思意思的摸出了半条手臂长的火刃，重新看向了浮玉。
“嗯，你也看到了，宁执现在不太高兴……”
第一句话就让浮玉脑子里血气飙升。
“这不对吧……”他一边警惕一边往后退，试图再次拖延时间：“纵容要不得啊——”
虽然是拖延，但是也真的痛心疾首啊。
看着他这副小心逃窜的样子，顾梵音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只静静地看着，任由他退到自己以为的安全距离。
然后——火刃带着风把人吹飞了。
浮玉倒栽出去，惊恐的脸色还未形成，脑袋就被什么尾随而来的东西给砸到了。
“啊——”极其凄惨的长啸划破长空，顾梵音下意识把小人团在了手心里，语调轻柔的安抚。
“顾梵音，”宁执戳开手指探出一个脑袋，脸色一言难尽。
“啊？”其实声音大雨点小的顾梵音装傻。
“——我看见了。”
“那么显眼的乾坤袋——”
“咳，”顾梵音把人举高，垂下的眼瞳带着笑。
“算了。”
小人又从手臂一路滑下来，重新踩在她的肩膀，嘴角控住不住的往上扬：“回去吧。”
刚说完又无奈嘀咕：“既然都已经把我变成现在这样了。”
“好啊，”顾梵音挑眉，托着宁执缓缓往前去。
身后的废墟还在散发着郁结的烟尘，在无数道或明或暗的窥视目光下，被魔气困住的躯体依次倒下，终于结束了本该早就画上句号的一生。
顾梵音带着人回的，是云穹殿其他人建立的据点。
被青郁而沉闷的树木遮挡着的古朴大门。
即将进入的时候，宁执突然叫顾梵音停下了。
他眯起眼，一点点打量着眼前的景致，突然开口询问：“我变小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同样发现端倪的顾梵音难得面色迟疑了一瞬，顿了顿，把手里拎着的头颅搁置在旁边的巨石上，转而戳了戳宁执快要炸开的衣服。
宁执面无表情：“直说吧。”
顾梵音沉默两秒，随即恳切道：“你知道的，我做不出这种药。”
宁执掰出手指，淡淡的扫了眼被树挡住的大门：“巫鹤，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