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她的眼睛很漂亮，大大的，圆圆的，里面仿佛盛满了星光。
笑起来，脸颊上还有浅浅梨涡。
以前他最喜欢她的笑容，那样热烈有力，将他从鬼门关处拉了回来，给予了他无尽温暖。
可谁能想到，拥有那么好看的笑容，内里是毒蛇的心。
他该拒绝的，他该毫不留情地拒绝，可薄唇动了动，话到了嘴边，他又犹豫了。
他也说不清楚是因为奶奶而犹豫，还是其他的……
玄湛的视线略有些狼狈地挪开，看向外面的夜空。
半晌，他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定下心神后，才重新看向聂娇娇。
其实想知道她是不是真心的，很简单。
他启唇，“聂娇娇，假结婚的事情，可以作数。”
啊……
聂娇娇猛地瞪大双眸，她都以为这件事没得商量了，反转得这么快吗？
玄湛的心思，是真的难以捉摸。
但他同意这个事情，她内心还是高兴的。
那就证明，玄湛愿意和她携手合作，握手言和了，即便他是因为奶奶才让步的。
看着聂娇娇抑制不住的笑容，玄湛薄唇紧抿。
他继续说，“别高兴得太早，我有条件。”
闻言，聂娇娇也并不意外。
玄湛那样讨厌她，哪能轻易放过她呢。
“你说，什么条件？”
玄湛未答，只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丢下这句话，他不再停留，甚至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大步流星地离去。
…
聂娇娇在病房内守了一个晚上，终于在清晨的时候，看到徐凤华的手指动了动。
她按捺住激动，连忙按铃喊来医生。
医生赶来，检查了一番，笑道：“聂小姐，你的母亲已经脱离危险，等她清醒，之后好好养着就行。”
“谢谢医生。”
送走医生，聂娇娇回头看着母亲，大大地松了口气。
没事了就好……
兴许是之前精神太紧张，骤然松懈下来，再加上昨天晚上到现在滴水未进，还受了伤，她忽地一阵头晕目眩。
她下意识地想要扶住椅子站稳，却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地就倒了下去。
昏迷前，她看到有一道身影从门外冲了进来，接住了她。
她试图睁开眼睛看看是谁，眼皮却像是黏住了一样怎么都睁不开，最终，彻底陷入黑暗。
梦里，她都睡不安稳。
一会儿梦见她倒在血泊里，一会儿梦见她那可怜的宝宝，她连他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只能看到一脸的血肉模糊，一会儿又梦见她母亲绝望自杀的画面。
吓得她痛苦惊呼一声，“不要。”
脚步声匆匆传来，随即有声音响起，“你醒了？”
聂娇娇艰难地掀开眼皮，一开始视线模糊，只能看到眼前一个男人模糊的轮廓。
是她昏迷前冲进来抱住她的那个人吗？
是谁？
视线渐渐清晰，她看清男人面容，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