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腹诽不小心说出了声，男人眸光越发地冷，惹得聂娇娇浑身一个激灵，困意都驱散了不少。
玄湛这个点回来，因这前面两次不愉快的经历，她不免有些心惊，垂下眼帘，避开了与他对视，手也不自觉地攥了攥被单，缓解着内心的恐惧。
好在男人很久将视线收回，将她视为空气般，他迈步走入，径直去了衣帽间。
那股压迫感消失，聂娇娇这会儿才敢重新呼吸，脸都憋得有些红了。
她又抬眸看了一眼衣帽间的方向，他应该是在里面换衣服了。
看样子，玄湛今晚上是要在公寓里过夜了？
也是，毕竟这儿是他的公寓，他当然是想回来就回来的。
尽管他们也不是没有同处一室过，但现在的性质不一样了，他对她怨恨极深，她当然怕他又忽然间看她不爽，然后发疯……
犹豫着要不要识趣点，自己去客卧睡。
她咬了咬下唇，又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她答应奶奶，要好好经营这段婚姻的，她一味逃避的话，怎么对得起奶奶、
所以说，拿人手短，谁让她价值十个亿的彩礼呢，什么都不做，她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聂娇娇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想着怎么打破眼前的这个僵局。
一分钟后，玄湛换了身休闲的家居服走出来，仍旧是眼角都不朝她扫一眼，直挺挺地向着门口走去。
眼看着他要出去了，聂娇娇鼓起勇气，冲着他的背影快速地开了口，“玄湛，你……你要不要泡个澡，我，我可以给你放热水。”
话语说出，聂娇娇当即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她这么聪明机灵的脑瓜子，怎么找了一个这么拉胯的开场白啊。
果然玄湛顿住脚步，回身望他，眼神审视地盯着她，眸光一片幽沉。
聂娇娇勉强挤出一抹笑，“你不想就算了，当我没说，你忙吧……”
男人定定地凝视着她几秒，薄唇轻启，却是道：“好。”
简单的单字音传入耳中，聂娇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惊讶地眨了几下眼睛，玄湛居然……接受她的示好了？
见她还呆呆不动，玄湛轻蹙了一下眉心，“不是要给我放洗澡水？”
“哦，我现在就去。”
聂娇娇顾不得多想，掀开被子，一蹦一蹦地跑入了浴室，给浴缸放水。
期间，看着眼前不断升腾起来的雾气，她脑子还是一团浆糊，她这么蹩脚的借口，玄湛都接招了。
什么情况呀这是？
难道是因为他今天心情好？
估计是了……否则他岂会搭理她。
既然如此，那她就得乘胜追击了，她正好也可以借机问问玄湛，陈太太态度的转变是不是他出的手。
就算希望比较渺茫吧，可万一呢？
聂娇娇放完水，走出来，玄湛正在和贺助理打电话，交代工作上的事情，她也没打扰他，只等着他挂断后，才轻声道：“水放好了，可以洗了。”
她甚至还冲着他微微一笑，眉眼弯弯的。
玄湛看了她一眼，俊美的脸庞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他淡淡嗯了声，随意将手机丢在床上，就大步走入浴室，关上门。
在聂娇娇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唇角才缓缓上扬，勾勒起一个很浅很浅的弧度。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
仅仅是因为聂娇娇的一句软话，一个微笑，似乎多大的气，都能暂时消失。
…
聂娇娇并不知道这些，她听到里面响起水声，不由地握住小拳头，庆祝自己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
开了这个好头，接下来应该也能顺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