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周娇娇聪明，还是陆君行教育方式得当。
不过一个时辰，在男人指导下，周娇娇将今日的账本算完。
她抬起头，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全暗下来，周边的商户们也关上了店门，门内大多点着灯，或许和她一样，正忙着清点一整天的生意。
要是村子里，她这会儿已经在王荷花的催促下，熄灯睡觉了。
她看了一眼天色，见陆君行还站在店中，犹豫问道：“相公还不回去吗？山里夜路不好走。”
“今日同僚们在阳春楼举办诗会，现在正是热闹，不急。”
“哦。”周娇娇点点头，看向男人，却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好像从来没有这般单独相处过，周娇娇受不了这般安静，便找起话题。
“阳春楼在哪里？”
“离这里两条街。”
周娇娇表示明白，“里面有好吃的吃食吗？”
“有。”
陆君行一问一答，看不出是不耐还是其他。
“都有什么啊，回头我也去尝尝，要是真好吃，我下次给娘带些回家。”
陆君行看了眼好奇的周娇娇，回道：“那里是青楼。”
听到这个回答，周娇娇一时间愣住了，她不知道，她才来镇上几天，每天都在店里忙活，还从没有出去过。
就连前几次来镇上，她也是只走陆君行带她一起走过的路，从来不乱跑。
周娇娇又羞又窘，结结巴巴道：“是，是这样吗。”
男人没有回答，只早走门外，看了看天色。
转过身拉过还懊恼的小姑娘，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他摸摸周娇娇的脑袋，叮嘱道：“好好照顾自己，要是遇到难题，就来书院找我。”
周娇娇被他摸脑袋已经习惯，也没什么反应，只抬头问道：“相公要回去了吗？”
“不着急回去，得先去阳春楼和同窗会和。”
阳春楼里都是漂亮姑娘。
周娇娇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因为哪个男人不进青楼，可心里总怪怪的，有点不是滋味。
她迟钝点点头，“哦。”了一声。
周娇娇垂着头，看着男人的青布鞋离自己越来越远，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月色空寂，她仿佛听到了一个街巷外阳春楼鼓瑟吹笙的喧嚣声。
帐算完了，可是店里的卫生还没有收拾，周娇娇合上账本。
忽然，一个荷包掉了出来，是她给陆君行缝的荷包，周娇娇捡起荷包追了出去。
可走到快拐角处，她又顿住，月色中她只能摸出荷包上她粗糙的阵脚，“算了，还是天亮了找机会送过去吧。”
周娇娇将荷包装进囊中，往店里走。
街上行人已经很少，更夫提着铜锣慢悠悠的走着。
明天还有很多活要做，周娇娇深吸一口气，晃晃脑袋，将那些不知名的情绪都甩开。
她刚进店门却忽然愣住。
明明方才说离开的男人，正安稳的坐在柜台后面，食指不时点着椅子边沿。
周娇娇脸上带着惊讶，声音高了几分，“相公！”
“娇娇。”
男人站起身，走到周娇娇身边，将她虚揽着，周娇娇顺着男人的力道行动，面上却盯着男人，忍不住问道：“相公怎么又回来了？”
“荷包没有拿。”
周娇娇听罢，眼睛闪了闪，“那应该是掉在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