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瑾欢踩着沉而稳的步子走进病房，目光直视着墨淮南。
“谁做的？”
墨淮南没说话，又转过身，将药再次递给沈千歌。
沈千歌乖巧地吃了药，摆出纯良无害的表情，“谢谢淮南哥。”
她看向站在床尾的沐瑾欢，“沐小姐怎么站着说话？林霄，快给沐小姐搬把椅子来。”
她的口气就像是一个家的女主人在自如地吩咐下属招呼客人。
林霄不想听沈千歌的吩咐，但见沐瑾欢穿着高跟鞋，确实不好让她一直站着，只好拉来了一把椅子。
“沐总，您坐吧。”
沐瑾欢恍若未见，只是直直地盯着墨淮南。
“我在问你话，谁做的？”
若不是心里猜想墨淮南可能是被刀疤脸暗算的，沐瑾欢大概连门都不会进。
墨淮南扫了她一眼，丢下一句敷衍的回答：“待会儿再说。”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啦。”沈千歌露出没有攻击性的笑容。
“今天在春熙大街的路口出了点事故，淮南哥差点就被大卡车撞了。”
“我正巧认出了淮南哥的车，就开车撞上了卡车，这才减缓了它的速度，让淮南哥躲过一劫。”
沈千歌的手抓紧了被子的一角，仿佛还在为当时的危险状况而害怕。
“怪我没用，没有控制好方向，光顾着救淮南哥，却把自己给弄进了医院，还要麻烦淮南哥照顾我。”
沈千歌咬着娇唇，望着墨淮南的眼神楚楚可怜。
墨淮南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语气轻柔，“不麻烦。”
这样的语气，沐瑾欢从前听过了千百遍。每一次沈千歌回来，她都不是墨淮南的最优选。
从前是，现在也是。
沐瑾欢忍不住半是嘲弄半是怅惘地扯了下嘴角，不知该笑墨淮南被蒙蔽，还是该笑自己的愚蠢。
听见沐瑾欢讥诮的笑声，沈千歌的肩膀打了个颤，眼角委屈地下垂，微微泛红。
“沐小姐，你别误会。我救淮南哥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为了我之前……犯下让淮南哥丢脸的过错赎罪。”
墨淮南坐在床边，身子背对着沐瑾欢。
“没事，你不用解释这些，以前的事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现在你只需要把伤养好，我就安心了。”
他扶着沈千歌躺下，帮她盖好被子，又侧过脸冷声道。
“千歌需要休息，有什么话等下再说，你可以出去了。”
墨淮南的态度让林霄大为震惊，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总裁是不是失心疯了，还是沈千歌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啊？他怎么能赶夫人出去？出个车祸把总裁的脑子撞坏了吗？
沐瑾欢听着墨淮南下的这道毫不客气地逐客令，冷笑一声。
“一个是热衷于给男人戴绿帽子的，一个上赶着抢绿帽子戴，你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确实不该留在这里了，不然我怕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会被不干净的东西污染了。”
沈千歌藏在被子里的手瞬间攥紧，眼底的恨意像是锋利的匕首。
“出去——”墨淮南隐忍的声音再次响起。
沐瑾欢利落地转身，挺直脊背走出了病房，没有一丝留恋。
是她这段日子被墨淮南虚情假意的温柔迷了眼，竟然还对他留有一丝幻想。
她倒是应该感谢沈千歌，让她终于摆脱了这块粘人的狗皮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