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江宁的模样太认真，太诚恳了。
看得裴意都有点不好意思戏弄他了，当然，这是假话。
缓慢调整好呼吸，裴意睫羽颤动，直勾勾地注视着他的眼睛，然后在他无比期盼的凝视下轻轻点了下头。
“你果然能听见！”
楼江宁顿时心花怒放，眼底漫上了一层灿烂的惊喜，连忙追问：“那你此刻能告诉我，你与裴意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你不是裴意，她为什么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还是说，你其实有个同胞姐妹？”
接连好几个问题，听得裴意都有些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微微抿唇，裴意依旧静静地望着他，眼神清明纯澈，没有任何多余的杂质。
片刻后，她努力张了张唇，开口的声音沙哑，又隐约含了几分清冷。
“抱歉...我并不认识她。”
短短一句话，几乎耗费了她的全力，轻阖上眼，裴意平缓而又急促地呼吸着，脸色还是惨白得吓人。
“什么！”
楼江宁紧紧盯着她，双眼因充血而变得赤红，顿了约莫一分钟，望她的眼神变得哀怨而悲戚。
“你真的不认识裴意吗？”
裴意微微睁开双眸，望着他，眨眨眼，随后又安静地闭上眼睛，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一样。
“怎么会这样。”
“难道裴意真的只是一只鬼魂，她真的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他的心里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苦涩的感觉占据着心房，唯一的幻想就这么被打破了。
身形猛然一个咧租，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
此时的楼江宁，无比后悔之前做出的事情。
手机被摔坏了，这世上唯一能证明裴意存在的物件彻底没有了。
她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意识到里面情况不太对劲，徐青急忙开门走了进来。
望着楼江宁颓废伤感的的背影，他顿了顿，缓缓说道：“江宁，发生什么了？”
“呵......”
楼江宁轻笑出声，紧紧抿唇，垂下眼帘，遮盖住自己眼底的失落，沙哑的声音里裹挟着无边的悲凉和伤感。
“没事，徐青哥，我先回去了，你照顾好她，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发消息。”
“这...好，我送你回去。”
楼江宁的状态实在是不对劲，徐青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扭头看了眼妹妹跟着他走出病房。
路上时，徐青几次想开口询问，但都忍住了。
沉思几秒，他以为楼江宁跟妹妹有着男女之间的纠缠，便不好再多问了。
不知不觉中，夜色已深，整个医院寂静得落针可闻。
将他平安送达，徐青低头看了眼时间，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小声问他：“江宁，我能不能问问你跟小意的事情？”
外面不适合说话，徐青伸手拉开房门，回头看他：“可以吗？”
“……”
楼江宁始终低垂着头没有看他，闷哼一声，率先走了进去。
得到他的同意，徐青松了口气，垂眸敛目跟在他的身后。
听到门口传来动静，钟沫沫立即笑着上前迎接：“江宁，你回来了......”
当她看清楚楼江宁身后的人时，话语瞬间哽住，瞳孔睁大，眼底迅速掠过一丝慌乱。
与此同时，徐青也看到了她，表情怔愣，随后有些惊愕。
半晌，他才诧异地说：“钟...沫沫？”
徐青微微皱眉，脸色有些尴尬，眼神闪躲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他调整了角度，视线来回在楼江宁和钟沫沫脸上流连，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你们两个...是情侣吗？”
听到这话，钟沫沫抢先反驳：“没有没有，我是他的护工，也是他哥哥的朋友。”
钟沫沫迅速调整好状态，尽量和往常一样自然活泼，她拘谨地站在原地，双手绞着裙子，显然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楼江宁瞬间察觉出他的异样，不动声色地看了徐青一眼，散漫地说：“徐青哥，我们坐下说吧。”
他将徐青带到休息区，两人才刚坐下，钟沫沫就拿来两盒洗好的水果。
笑容甜美地说：“你们慢慢聊，我先回房间了。”
“嗯，谢谢。”
楼江宁紧盯着她的背影，总感觉今晚的她不太对劲。
看他一直盯着钟沫沫不放，徐青眉头愈发紧促，用力攥紧了手，然后问他：“江宁，你和小意到底是什么关系？”
之前迫于用钱，徐青几乎没有多想，天真的以为楼江宁跟他妹妹是同学。
结果就在前几天，他在整理家中旧物的时候翻出了徐意的同学册，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叫楼江宁的同学。
当时的徐青以为楼江宁是别个班的学生，就没多想。
但现在看来，他之前的言行举止，好像疑点重重。
他都这么问了，楼江宁自然不好再欺瞒下去。
深吸口气，再缓慢吐出来，楼江宁抬头直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