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
发现神猪直勾勾地盯着那些异象，厄苍好奇地望去，却只见到一片白茫茫的影。
那个生灵留在将臣身上的道伤似乎被万道本源崩碎了，不再神异，只有朦朦胧胧的大道光流转，仿佛不为世人所知。
“观摩那一战，本大人想知道，死者的怨念能否影响到那个层次的生灵。”
神猪目不转睛，天赋神通催动到极致，双目中一片混沌，以另类的形式窥探天机。
“按我说，希望渺茫，毕竟隔着无尽岁月，以今世之果去影响过往未造之因，实在太过梦幻，让人难以相信。”厄苍叹惋。
以那个生灵对第四纪的反应来看，他或她应该从未注意到第四纪的灭亡，毕竟对于天空的巨龙来说，世界宽广到可以容纳无数蝼蚁，却看不见蝼蚁的身影。
这般说来，第四纪的生灵实在太过悲壮，很可能只是遭遇无妄之灾，便在还未成长起来前遭逢大难，举世皆亡。
“本大人并不指望他们能除掉那个生灵，这不现实。因为将臣前世的陨落，说明那个生灵已经登临绝巅，主宰世间万万载。”
神猪亦在叹息，一世大帝万骨枯，帝路的辉煌从来都是由天骄的白骨铺就。
“我想看见的，是来自众生的怨，真的可以影响到那个生灵，哪怕只有一刹那。”
神猪说道：“对于帝者而言，滔天的因果都可以一力化之。众生的怨固然可怕，但依旧有办法化解。可如果在一些关键时刻，若真的有作用，即使很微弱，都将起到意料之外的效果。”
厄苍心领神会，眨了眨眼睛，道：“你是已经在为主身成帝做准备了吗？想提前阴死一批人？”
“不！”
神猪摇了摇头，眸光渐渐暗淡了，“那样做因果太大，纵使杜小子没有参与，依旧会有天罚找上门，得不偿失。”
“本大人是想与人清算，看到这种手段不禁心生感触。”
见神猪兴致缺缺的立刻，厄苍好奇的问道：“喂！怎么不看了？”
“他们失败了！帝者能以因果之力追溯到此，进行绝杀。可他们不行，即使万道本源相护，依旧无法沿时间长河逆流而上，清算只是一句空话！”
身为先天道灵，神猪自然能看到旁人看不见的东西。
万道本源为柴，引动熊熊圣火，以大祭的方式送出众生的怨力，这是无上伟力，非举世之力不可做到。
然而天地有法，大道有序，逆行时间长河违背了秩序，哪怕是天大的因果都被大道秩序消融掉，成为梦幻泡影。
“吼！”
怒吼声跨过时间长河传来，充满悲凉，闻者难以自制，皆是伤心垂泪。
一些时光碎片飞出，显化模糊的画面，那些神魔一样的身影，称霸第四劫的万古巨头，纷纷怒吼，与天相争，与道相斗。
“真的不行吗？”
厄苍喃喃自语，恍惚间，他看见无数神魔陨落，霸主巨头喋血，本源光柱支离破碎，第四纪仅存的痕迹也从世间抹去。
“嗡！”
千万人坑底下，积攒了万万载的魂力，此刻如汪洋般涌动，惊涛骇浪，绽放出震动诸天万界的辉光。
沉寂许久的中央祖庙震动，被无穷魂力惊醒，感受着那股悲壮的气息，祖庙竟发出呜咽，似一个生灵一般。
厄苍寒毛倒竖，战战兢兢的转过头，发现祖庙在晃动，像极了一个人在悲泣。
“祖庙活了！”
不止是厄苍，连神猪都心里发毛，作为上一纪留存的老怪物，它什么样的诡异没见过。
器物带有人性化，并非罕见，各教镇族祖器都能做到，可绝对不会这么像，几乎可以视作一个有情感的生灵了。
渐渐地，中央祖庙底部散出冥雾，掺杂着丝丝缕缕的魂力，隐约传出细碎的声响。
冥雾中，似有人在窃窃私语，继而声音越来越大，如洪钟大吕，若天音道喝。
“唉！”
一声轻叹，带着无尽的悲感，如同响在众生心头，清晰而沉重。
“闹鬼了闹鬼了！”
厄苍像个老兔子似的，嗖得一声跑回铁索圈出的安全区，现在他只希望铁索别掉链子，能挡住这种诡异。
“不是闹鬼！”
神猪惊咦了一声，不解的道：“难道传言有误，轮回大帝的帝躯没有融入帝兵之中，反倒留在了这里？”
“轮回大帝？”厄苍好奇地问道。
神猪点了点头，道：“这是轮回大帝的残念在复苏，第四纪的亡灵以某种手段唤醒了他。只是不知为何帝念会藏于祖庙，应该融进六道轮回盘中了才对。”
冥雾渐浓，中央祖庙模糊了下去，已不可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朦胧的身影，英姿伟岸，生死二气环绕，俯仰天地之间，万古独尊。
“真的是他！轮回大帝！”
厄苍大叫，他生出感应，体内响起诵经声，轮回经心法自主运转，片刻间便少了那种生涩之感，运转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