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药继续说：“多年前，他从古书上找到一个法子，去人间渡劫，重活一世，在人世间阳气消磨，煞气方能消散，
可不知如何，原本定下来渡劫六十年，却只十七年就回来了，而且回来以后身受重伤，倒是比之前更差了。”
殷锦已经肯定聚华就是苏澈了，心绞着一般的疼。
都是因为他，聚华原本六十年的人生才变成了十七年，都是因为他，聚华在人间飞灰湮灭，回来天上还要受病情加重的痛苦……
想到这里，殷锦的眼圈都红了。
司药叹口气。
“原本他历劫的六十年，乃是颠沛流离，通过各种厄运将煞气带走，可是回来天界以后，我发现他体内的煞气非但没有减少，反倒灵根还受了伤。”
他话说完，看向殷锦。
却发现殷锦早已泪流满面。
司药有些手足无措的看了一眼德中。
“这……”
德中这人八卦的很，嘴上不说，可心里早就觉得殷锦对聚华的态度不一般。
如今见他这般情态，心中多少有些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冲着司药眨了眨眼。
“无妨，主仆情深，仙尊是个好人，殷侍卫心疼也是常事。”
殷锦察觉自己失态，他不想让这些人知道凡间发生了什么，毕竟殷家对聚华的伤害，光想想已经让他无颜以对。
如今的他，只想以近侍的身份陪着聚华，朝朝暮暮便好。
“失礼了，仙尊的身子这般还有补救的法子吗？”
司药摇摇头，一脸无奈。
“最起码这二百年内不会有了，他身子伤了，两百年内都不能入凡间再次历劫，只能先调养生息，等两百年后再次下凡了。”
那边三个皇子已经被绿柳打发了出来。
聚华还病着，他们在里面也做不了什么。
绿柳站在内室门口，看到殷锦和司药他们在说话，就朝殷锦招手。
“殷锦哥哥，你先进来看着仙尊，我去煎药。”
三个皇子都白了殷锦一眼，这个时候他们也想陪在聚华身边。
可绿柳说他们身高权重，不适合做这些下人的活，只能眼睁睁看着殷锦进了屋。
屋里很安静。
窗户虚掩着，桌上的白瓷瓶里，桃花开的正好。
因为聚华病了，香炉中终日不断的香也灭了。
聚华阖眸躺在榻上，脸上还带着病态的红晕。
殷锦一步步走了过去，屋里光线有些暗。
衬得聚华皮肤白的像是一块冷玉，一头漆黑的长发铺散在枕上，嘴唇干裂，像是一朵衰败的桃花。
殷锦在软榻边跪坐了下来，伸手执起聚华的手，贴在自己的唇边。
嘴唇蹭过聚华的手背，泪水打湿了聚华的手心。
“是我害了你……”
聚华原本已经醒了，可听到绿柳让殷锦进来，他却下意识地开始装睡。
直到对方亲吻了自己的手，并且在榻边哭的泪眼汪汪以后，聚华开始后悔自己装睡的决定。
他想，现在睁开眼，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这个活了千百万年，从不在乎他人想法的仙尊，忽然开始犹豫起来。
正在他纠结间，殷锦的另一只手已经伸了过来，轻轻蹭过聚华的唇。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阿澈，我恨死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