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给陆徽鸣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去阻挠殷锦。
赶忙扯了扯青衍的衣服，示意他闭嘴。
“尊上能看上我玉尘宗的弟子，是给我们玉尘宗的颜面，谁也不会阻挠尊上带少虞走的，只是他身子不好，这一路上怕是不太方便。”
殷锦的眼神中戏谑不减，看着青衍的目光中甚至带上了挑衅。
他对什么都不甚在意，唯独聚华，谁都不能觊觎，更不能碰。
“他的身子本尊自会照看，有宗主这一句话，本尊也好对他有个交代，那么今日收拾行装，明日便出发。”
说完，他懒懒的站起身，走了出去。
待他身形消失在门口，青衍立刻质问。
“师尊，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让他带少虞离开！少虞的身子不好，这么舟车劳顿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陆徽鸣呼出一口气。
有殷锦在的时候，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更遑论去辩驳殷锦。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他是魔尊，有多少资源和天材地宝，他愿意带少虞走，是少虞的福气，为师看过了，少虞的病在根本，我们这养的小宗门根本治不好他，不如早些放他一条生路。”
青衍更气了，他气自己宗门的无能，更气师尊的冠冕堂皇。
“什么病在根本？若真是这般，师尊当时怎么就轻易将他收入门内？我们这不是放他的生路，而是让他去死！师尊，你都没有问过少虞的意思，就这么答应了，你对得起少虞的信任吗？”
陆徽鸣一改往日的和善，他沉下脸，瞪着青衍。
“青衍，为师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只是婉叙从小跟着你，也一直觉得你会娶她，你若这个时候和少虞牵扯不清，你对得起婉叙这么多年的等待吗？”
青衍被戳中心事，脸上一红，但还是嘴硬。
“这和婉叙没有半点关系，师尊，我对少虞没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只是觉得您这般处置太过儿戏，我们玉尘宗虽然是个小宗门，但是也不该这般没有骨气，将自己的弟子往死路上逼！”
陆徽鸣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险些将桌上的茶具都震碎。
“青衍，你看看你说的这些，像话吗？为师这是为了宗门考虑，若是今日不让沉柯带走少虞，也许我们整个玉尘宗都要给他陪葬，你觉得沉柯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是你我能够阻止的吗？他来问为师，是给足了为师的颜面，若是给脸不要脸，你觉得他会忍我们玉尘宗到几时？”
青衍呼吸急促，他怒视着陆徽鸣。
可是竟然一句话都答不出来，毕竟陆徽鸣说得每一句，都是道理。
玉尘宗没有一个人能承受沉柯的怒火，谁也不能。
而他站在陆徽鸣的角度看，作为一个宗主，手下是几个尚且年轻的徒弟，他也不会因为一个刚入门不久，浑身病恹恹的徒弟，而让其他的徒弟陪葬。
于是青衍叹了口气。
“师尊，徒儿错了。”
陆徽鸣抬手，像是儿时他做错事一般，轻轻摸了摸自己这个大徒弟的脑袋。
“你呀，为师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有的事情能做，有的事情注定做不了，缘分这种事情，强求不得，你该和婉叙好好的过日子，而不是肖想这些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青衍垂下眸子，他的心里很难受。
“嗯，徒儿明白。”
陆徽鸣接着道：“若是你觉得不服气，大可以好好的修炼，你尚且年轻，日子长着呢，根骨又好，现在世道乱的很，也许有朝一日你就能一变成龙，等到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你就可以保护你想要的东西。”
青衍从没有听陆徽鸣说过这么有道理的话。
在他的眼里，这个师尊一直都有些玩世不恭。
他也无数次怀疑过，上一任宗主将玉尘宗交到陆徽鸣手中，是因为只有陆徽鸣一个存活下来的徒弟。
但是如今看来，陆徽鸣确实是有些大智若愚，大智慧是有，看的也透，只是平素里情愿草草一生，嘻嘻哈哈度日，也不愿意清醒着面对自己的平庸和无能。
“师尊，徒儿一定会努力的，有朝一日一定会飞黄腾达，将我们玉尘宗发扬光大，让师尊永远不用在人前卑躬屈膝，永远不用为五斗米而折腰，徒儿要让所有人仰视玉尘宗，仰视师尊。”
陆徽鸣笑笑。
“傻孩子，师尊不在乎这些，只要你们都能好好地，这次是师尊对不住少虞，可是事已至此，只能自求多福，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