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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英莲应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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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在宁波抗倭的时候,这二人可是坚决不听从他的调遣,没想到,现在倒是会捧贾琮的臭脚了。

同是勋贵之后,待遇差别如此之大,是个人都接受不了这种打击。

贾琮站在大门口,朝里环视了一圈,将这些人或嫉妒、或不满、或憎恨、或讥诮的眼神一一看在眼里,心头冷笑一声,不过是待宰鱼肉罢了!

他微微侧目,朝跟上来的贾雨村似笑非笑道,“贾大人的面子好大,今天来的客人不少,不说一千,也有八百了,本官这么一看,这是往来无白丁啊,全是非富即贵的大人啊!”

如果贾雨村能够选择的话,他连满月宴都不打算摆了。

这话什么意思?

要是有心人听进去了,往上那么一奏,他这知府还当不当得成?

要知道,他第一次被撸官,就是因颇有贪酷之弊,被上司参了他一本“生情狡猾,擅纂礼仪,且沽清正之名,而暗结虎狼之属,致使地方多事,民命不堪”,惹得龙颜大怒,才被罢官的。

“下官不敢!原下官不敢大肆宴请,也并没有都下帖子。这些老爷们是因为听说将爷要来,才一齐儿过来,为的是要见一见将爷的面,瞻仰一番将爷的风采。将爷年岁虽不长,文韬武略,实令人仰慕!”

横竖,总是要把缘由说出来的,贾雨村不得已就提前就说了!

若叫贾琮误会了,他的官也就当到头了。

贾雨村一句话说得语不成句,急得满额头都是汗,他站在贾琮身后,朝这里头的客人们拱手请罪,今日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说出这番得罪人的话来,改日,只要想办法弥补。

实在是,眼下这尊大神暂时不能得罪。

贾雨村心里将贾琮恨了个狗血喷头,只想今日的计谋能够得逞,将贾琮这小子早日送走,是归西还是下狱,都是令人大快人心的事。

贾琮似乎有读心术,将贾雨村的心头感言听在了耳中一般,他扭过头朝贾雨村嗤笑一声,抬脚迈过了门槛。

“见过参将大人!”一些白衣巨富,一些品阶比贾琮低的人,不得不在这少年勋贵的神威逼迫之下俯身行礼,不敢稍有怠慢。

随着贾琮抬脚进去,人群如摩西分海一般,分列两侧,有人膝盖着地往后退着,贾琮视若未见,淡然地越过了众人,在贾雨村的弯腰陪侍下,来到了首席上座。

“我坐这里,合适吗?”贾琮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弯腰等候的都是些垂垂老者,一看便知是江南这边身份尊贵者,甚至有些比他的先生辈分还高。

“贾小子,还记得老朽吗?我们曾见过!”李方膺上前一步,一双慈眉善目看着贾琮,笑道。

“是望中公!”贾琮忙拱手笑,“不敢忘却!老先生身体可还好?自前次一别,一晃,又是一年过去,小子看望中公老当益壮!“

“哈哈哈!借贾小子吉言,你先生的身体不亚于老朽,他如今是万事无忧,越来越会享福了,听说每日在太湖垂钓,优哉游哉。不像老朽,还有一大堆的心要操。”

贾琮没有接话,一接,肯定是上了这老家伙的钩了,必定会将眼下的难处说一番,然后就是循循善诱,仗着自己的辈分年纪,令贾琮服软。

贾琮一笑,恭维道,“人生于世,出世还是入世全看心境了,老先生以出世之心,看入世之境,如看过眼云烟,悠然之心,也依旧令琮敬佩!”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就是不接话,每个字都很好听,却让人没法往后继续。

李方膺愣了一下,与同一桌的其他老朽们对了一个眼神。

这一桌,安排的是金陵的几个世家长辈,上座的位置留给贾琮。

贾琮虽然官职三品,在贾雨村宴请的这些客人中,乃是首屈一指的高官权贵,这上座的位置非他莫属。

但贾琮却将李方膺请到了上座,而他则拱手道,“诸位耆老都是与我先生同辈之人,且素有通家之好,今日琮以晚辈身份忝为奉陪,哪里敢居上座,还请老先生们看在我先生的面上,护琮之羽翼,惜琮之名声,琮感激不尽!”

黄愤张了张嘴巴,还想说什么,李方膺已经摆摆手,当先一个落了上座,道,“贾小子既然还有尊我等之心,就不必为难他了,他虽身居高位,手握权柄,既肯当个晚辈,我等就从其心愿!”

黄愤笑笑,“今日真该把德辅公也请来!”

贾琮心说,贾雨村的儿子满月酒,有什么资格请我先生前来,这些个老家伙们,平日里怕是极瞧不起贾雨村这等草根出身的凤凰男,若非今日要为他设这个局,贾雨村怕是请也请不动。

这些个人和那些盐商们还不同,盐商们虽然与权贵官员们暗地里来往多,但是真的商户,有钱无地位。

这些个世家大族耕读传家,每家每户每一辈,总有科举出仕的子弟,家族得以庇护,清高自傲,连贾琮这等权贵都不放在眼里。

若贾琮没有熊弼臣这个先生保驾护航,没有写一首传唱一首的诗词开路,没有卖疯了的诗集积攒出无人能及的名望,没有手握兵权持皇帝令牌的实力护航,这些世家大族的家主们,岂会专为他前来,与他一个少年同坐一桌,且如此慎重?

这边,一一落座之后,宾客之间相谈甚欢,这上桌,贾雨村专门做了东道,听贾琮始终将与这些耆老们的谈话节奏掌控在自己手中,他心里不由得渐渐升起恐惧来。

所以说,他去给贾琮下帖子的时候,贾琮说的那些话,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

如果是有意,是为了什么?

葫芦庙隔壁的甄家,已是几易其主,几年前的一把火,被烧光之后,起了宅子,外头人以为还是甄家,这家的下人们也从不分辨。

不久前,宅子被封,后来封条被衙门的人撕掉了,最近几日,又有人住了进来。

甄封氏在宅子里转来转去,斗转星移,这昔日熟悉得闭着眼睛也能摸转个透的家,早已物不是,人已非。

那个幸福的三口之家,早已是天南海北,骨肉分离。

她还记得自己五岁的女儿,眉心一点胭脂痣,伶俐中透着娇憨,她总在想,她的孩子,为了她,她连命都可以不顾呢。

后来,丢了。

那一段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啊!

甄封氏想起来,泪流满面,痛彻心扉。

后来的房子没了,财物损失对夫妻二人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女儿没了的打击,才真正致命,以至于她相公被个疯癫落脱的跛足道人,几句话勾引,便跟着走了。

留下了她一个人,虽跟着老父,却被嫌弃至极,度日如年,若不活了,又怕女儿还在哪个角落里等着她救命,也怕女儿哪日回来了,寻她不见。

心里总是存了一丝期待。

前两天,有人去了她老父家里,跟她说,女儿找到了,但若想找回女儿,便须听从安排。

她做梦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回到昔日的家中,虽然这家,已经不是从前的模样了。

“甄太太,时辰到了,你跟我们走,我们护送你去知府衙门,找知府大人喊冤吧!”

甄封氏吃惊不已,不解问道,“这是怎地?我女儿她如何了?”

说话的正是狗蛋,他笑道,“不瞒太太说,你女儿七八年前被拐子拐了,这拐子也没有住得很远,就在知府衙门后面的静巷里头住着,赁的屋子是衙门里一个门子的。当今这知府大人,受你家的恩惠不浅,当年他寄寓葫芦庙的时候,与你家老爷来往甚密。”

狗蛋的话还没有说完,甄封氏的泪水就下来了,她气恨不已,咬牙切齿道,“当初,我家老爷白送了五十两银子和两套冬衣资助他进京赶考,后来他得中之后,并未说要还我家的银子。

还是他看中了我的丫鬟娇杏,要抬娇杏过门,才送了两封银子和四匹锦缎来,换了娇杏。他说了要使番役去为我寻女儿的,我还巴巴地等着。“

原来就隔了一条街住着,贾雨村这杀千刀的,却想不起帮她找回女儿。

真正是狼心狗肺啊!

狗蛋道,“那门子,估摸着你们也认识,从前葫芦庙里的小沙弥,往来过你家里,也认识你女儿,却是看着那拐子打骂虐待你女儿,却不曾想过要解救。“

甄封氏要崩溃了,凄厉一声哀嚎,噗通跪了下来,“军爷,你要我做什么才肯帮我母女一把?不管要我做什么,只要肯把我女儿解救出来,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

“不需你做什么,你女儿这会子被两家抢着买卖,眼看就要被卖掉。你这会子去敲衙门的鸣冤鼓,让知府大人帮你要回女儿。你也不必怕知府老爷会拿你如何,我家爷因与你家老爷有旧,才想要帮你一家子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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