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乱说。”
一个老者呵斥道：“沈谅是叛国逆贼，沈知卿这是匡扶社稷！”
“那沈谅为何不去死呢？”
“你说什么呢？”
妇人急了，“沈谅乃是先帝的舅舅，他是大功臣！”
两个妇人的争吵让其他人都低下了头，默然。
沈卞突然说道：“我去，你们都留在这里。”
“不许去。”
“沈知卿不仁，咱们就不义，他休想让沈家屈服。”
“老爷，咱们去吧。”
沈卞的妻子拉扯着他的衣袖，低声道：“咱们去，沈知卿不会亏待咱们的。”
这话提醒了沈卞，他咬牙切齿的道：“对，不能便宜了这个逆贼。”
他冲出去，沈家的人跟随，沈知卿看着那背影，微微摇头道：“不堪造就啊！”
......
“家主！”
沈知卿刚进府，沈卞就迎上来，噗通一声给他跪下了。
沈知卿皱眉道：“何至于此！”
沈卞抬头道：“二郎，咱们错了。”
沈知卿微微颔首，说道：“既然知错了，那就改正错误吧。”
他看向沈家下人。
“奴婢愿追随郡公！”
下人们纷纷下拜，沈卞惊讶的看着下人，问道：“你们怎么？”
沈知卿说道：“沈家无德无能，竟然敢阻拦陛下收复北方边关，这等事......沈某实难苟同。你们可是沈家的子弟，可沈家的祖宗都是大周臣民，你等竟然助纣为虐，该当何罪？”
沈卞看着这些下人们，眼神冰寒。
这些人的目光躲躲闪闪，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好！”
他怒极而笑，“你们不走，沈某自己走！”
说罢起身离去。
沈卞没有回到家中，而是带着儿女和几个幕僚直奔军机处。
“沈卞求见。”
“进来吧。”
军机处外站满了文官武将，他们看到沈卞之后，脸色各异。
“下朝了吗？”沈卞淡淡的道：“陛下召唤，诸位……可否行个方便？”
众人互相看看，有人拱手道：“沈兄请，咱们也该散了。”
沈卞点点头，径直过去。
他进门就被人领去了偏殿，等候多时的陈忠珩笑眯眯的端茶递水，让他感动莫名。
“多谢。”
“应当的。”
沈卞心情稍缓，说道：“陛下已经得悉辽皇派使团前往汴梁，所以要尽快安排布置……”
他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末尾问道：“如今还缺乏证据，可如果再拖延下去，怕是沈谅那边就要反击了。”
陈忠珩点点头，说道：“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毕竟现在沈谅的权势太大，一旦失败，整个大宋都将会陷入混乱之中。”
沈卞点头道：“正是如此。只是陛下却不耐烦了，说是若是再拖延下去，辽军攻破汴梁指日可待。”
“陛下英明。”陈忠珩赞道。
沈卞心中暗叹一声，陈忠珩的态度很暧昧。按理陈忠珩是宰辅，沈谅才是首席谋士，但他并未表示任何立场。
或者说……
陈忠珩只是一个阉人，他的立场不重要。
可沈谅那边呢？
他是首席谋士，可他连个消息都传达不了，这算是哪门子首席谋士？
这个宦官……
沈卞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陈忠珩送完茶水出去，然后找到了李璋：“你家家主准备什么时候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