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泽温润地笑了笑，似乎非常开心。
而这一幕，刚好被没有立刻走的厉云霄看见了。
“请有序进入图书馆，保持安静……”
管理员从里面走出来，现在还挺早的，示意外面的人不要在门口拥堵。
苏糖站在入口，算是第一个来访者。
她看了一眼顾明泽，说实话在这里遇见简直惊讶。
但似乎又一点不违和，无论是谁看谁。
顾明泽应该也是有些诧异的，不过嘴角扬起的弧度很容易就和晨光融为一体。
他笑了笑，对她做了一个女士优先的动作。
苏糖没多说什么，微微颔首致意后就当先走进去了。
市图书馆在周末的清晨总是会赢来一波小高峰，学生工薪党自由职业者鱼贯而入。
不同的角色踏入这道门，带着不同的目的，但奔赴的都是一排排的书架。
苏糖很喜欢这里，比起学校专业性更强的图书馆，这里不需要抢座，开阔的设计就是随便寻一块地板都能坐上一整天。
而有些书因为版权问题，也只有这里才能借阅。
她也喜欢南面靠窗那排的桌子，因为往外面看去，就是一棵叫不出名字的花树。
一年四季的变化都看在眼里，不是常青树才更能让人感受到时光的流逝。
现在这个季节，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刻。
“哒哒哒……”
安静的场馆内部，只能隐约听见或急或缓的脚步声。
苏糖下意识要加快脚步，突然记起后面还有一个。
说不上是等，只是礼貌性质地缓了一下脚步。
顾明泽信步走上来，又是和煦地笑了笑。
但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也不是并排走，稍微错开了半个身位。
一前一后，进入了一层大厅。
这里是公共管理区，苏糖觉得礼节性的东西差不多了，因为她要上左边的楼梯去二楼。
转身前，她看了对方一眼。
顾明泽反而先对她做了一个动作，提起自己手中的袋子，指向工作台那边。
这是要去还书的意思，苏糖不置可否。
她也没有等对方的必要，就直接上楼了。
二楼分为Ab两个区，她要去的是A区的里厅。
这里就跟她自己家似的，甚至要借的书大概在哪一排她心里已经有个大概了。
来这边的人并不多，毕竟里面全是晦涩难懂的医学类进阶书籍。
结果，她刚拿了一本出来，迎面就碰上了刚好从门口进来的顾明泽。
两人同时一愣，这次是真的惊讶。
窗外似乎正好飞过一只禽鸟，扑扇翅膀的动静带过一道光影，在成排的书架中掠过。
顾明泽几不可见闪烁了一下眼神，暖色的眸先染上一层淡淡的笑意。
苏糖看了看对方，不由也微笑了一下。
还真是有够奇妙的。
但两人依旧保持着绝对的缄默，严格遵守这里的规则。
隔着几米的距离，苏糖微行一礼，就先到窗边的座位去了。
这一排只有零星几个人，她习惯性坐在中段。
翻开厚重的书页，准备好笔记本，开始前仪式感十足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大树。
郁郁葱葱的枝叶在和风中轻颤，发出飒飒的响声。
她微吸一口气，便开始学习。
不一会儿，顾明泽抱着书也过来了。
他轻轻拉开苏糖对面的椅子，手上三本书都很有份量，但放下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此时的苏糖心无旁骛，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顾明泽看了看她，目光很轻。
收回时若有似无扫过她在看的书，嘴角便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