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阳稍稍收紧手臂，好像只有搂紧一些，才不会让她从自己怀中溜走，可偏偏越是搂得紧，那种她随时会消失的感觉就越强烈。
“总之不管接下来，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要记得那不过是一场戏，我只是那个够了水粉花脸的丑角而已……”
“呵呵，哪有你这样的丑角……”言沐夕本来在哭，可他这样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一句，倒是引得她噗嗤一笑，抬起目光看他容颜精致的俊脸。
“如果说演戏，你这张脸怎么也都是一线的英俊小生，你的自信这会儿都去哪里了？”
“在你面前，我不需要自信，就算再好看的皮囊面具，也不过是一张丑角的脸谱，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然而景天阳完全不理她的完全，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她，语气也格外认真，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言沐夕看着他这样的眼神，脸上表情也沉下来，而心中的不安亦愈加强烈起来，她确信他要做一件她绝对不能承受的事。
然而，她必须承受，因为她对他的誓言，因为她对他深入骨髓的挚爱，想到此处她终于怯生生的问了他一句。
“天阳，你这真的割舍不下景氏吗？”
“如果只是景氏，我自然割舍得的下，可是我还要顾及很多人的生死，你喜欢看历史传记，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景天阳格外认真的看着她，并没有一口气把话说下去，如果她表示不想回答，他也可以不说，然而她经过再三纠结，还是点了点头。
“你姑且想一想如果玄武门兵变失败，那些追随李世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言沐夕先是一愣，然后重重叹了口气，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错，他就是李世民，景家那些站在他立场上的人，就是李世民身边文韬武略的谋臣志士。
本来她是没有概念的，可听姐姐讲过当年程家的腥风血雨，她就已经明白景天阳在承担的是什么。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己选，如果你真的要我选那个放得下一切的冷夜，我就豁出去负尽天下，也陪你偷得一隅安逸，如何？”
景天阳本来从没有过这种想法，可此时看着她的样子，竟是有了那么一秒丢盔弃甲的心灰意冷……
“天阳，不要，我不要……”言沐夕注视着他的眼睛，水晶珠子一样的泪水丝毫不受控制的自她眼中滚落，可语气确实那么坚决。
“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那你就不是景天阳，不是我心中重情重义的冷夜，我答应你，陪着熙熙一起等你，无论是多难面对的局面，我都……”
言沐夕说到这里，终于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深吸了好几口气，甚至景天阳想要打断她，都被她一把捂住他的嘴。
“无论多困难的局面，我都会努力面对，信守和你之间的誓言，不懂不摇的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