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流露出脆弱一面的戚宁宁，陆青眼睫颤动了两下，觉得稀奇，同时又觉得像是在透过外表去了解本质的既视感。
陆青思绪跑的有点偏，反应过来后立即关切道：“膝盖摔疼了？”
戚宁宁抿唇嗯了一声，这次倒是回应的挺快。
陆青暗自失笑，下意识的就伸手去帮她按揉摔疼了的膝盖。
隔着裤子，内里皮肤的温度透上来令陆青原本就火热的掌心温度变得更加灼烫。
戚宁宁仿佛感觉到这人的手直接按在了自己膝盖上，温度很高，按揉的力度也恰到好处。
既不会让她感到疼痛，同时还缓解了摔跤后膝盖上留下的不适。
陆青把倒好的一杯热水递到戚宁宁的手里后，就蹲了下来，几乎是跟坐着的戚宁宁平视。
他右手耐心的帮她按揉着膝盖，房间里静谧无声，呼吸可闻。
戚宁宁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奶奶。
她这个曾经唯一的亲人在眼中的画面里正慈祥的看着她，手还帮她按揉着摔疼了的膝盖。
耳边似乎听见奶奶跟自己说——
“哎唷，奶奶的小宁宁怎么摔到了……嗷不疼不疼……”
“奶奶吹吹揉一揉就不疼了……”
老人的声音和蔼中带着独一无二的慈爱，戚宁宁的心一下子就软的一塌糊涂。
她哪里还记得疼痛，满脑子想的全都是有奶奶在，她什么都不怕。
陆青兀自蹲在戚宁宁身前给她揉了一会儿，半晌没听见动静，安静的有些过分，于是他抬起头朝人看去。
那双浸过水光后透亮的眼眸此刻正一眨不眨的怔然望着自己，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先前醉酒时透露出的拘谨与警惕到了现在转变成了依赖和信任。
戚宁宁似乎透过自己在看什么人，但陆青却觉得她有时又像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
总之这两种情形在陆青看来都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这意味着在戚宁宁心里有比他更值得信任和依赖的人。
这一认知甫一浮出水面就令陆青感到了不快。
陆青看不下去，出声打破了静谧的氛围。
“怎么样？还疼吗？”
陆青蹲在那里与戚宁宁平视着，耐心的等待她给自己回答。
戚宁宁稍显迟钝了点，说话时并不大清醒，有什么说什么，嗓音还有些沙哑。
“奶奶……宁宁不疼了……不疼……”
……奶奶？
骤然听到的这个称呼让陆青内心悬着的一块石头坠落下去，绷紧的肌肉都随之松懈。
原来她以为自己面前的是她奶奶啊，透过自己看着的人也是奶奶。
幸好不是什么其他的人，否则陆青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像刚才那样镇定从容。
既然戚宁宁把自己当成了奶奶，是家人，那他也不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