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
小胖子深怕金主没调查清楚就踢到铁板，自己也跟着吃挂落，急忙一瘸一拐的上前跟李老板耳语几句。
“嗯？”
李老板惊疑不定的打量黄青，开口道：“兄弟，怎么称呼？看你有点眼熟啊。”
黄青也点着一根华子，没有回答李老板的话，只是询问他：“钱带来了么？”
“槽！”
李老板好久没遇到这么嚣张的了，但刚才小胖子描述里又是朱局又是马队长的，让他摸不准对方深浅，先自报家门道：
“钱我有的是，不过就看老弟能不能拿到了，我是李灿烂……”
指了指身边一帮拿棍子的小弟，笑笑说着：“自家兄弟喜欢拿棍子玩，道上称呼我一声李棍子。不知兄弟哪条道上的，怎么掺和这趟浑水里了。”
黄青吐出烟圈，扫视了一圈拿棍子的小地赖，寻思着动手后自己这边的胜率。
赤手空拳的话，这不到十个人根本不够自己打的，但拿着棍子又另说了，而且也不知道哪位怀里有没有揣着刀。
黄青决定先谈谈。
“这家录像厅的老板是我朋友，这浑水我不趟也得趟。再说，李老板你这事做的地不地道，做生意如果都像李老板这样，可是坏了咱们桦钢的规矩。”
“规矩？”
李棍子不屑笑笑，“现在的规矩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至于虾米吃什么，没有那个胃口就别吃这碗饭。”
“哦？”黄青喷了一口烟，“那李老板是大鱼还是小鱼？”
“我啊，既不是大鱼也不是小鱼。”
李棍子眯着眼道：“能看出老弟是条鲤鱼，我就是条泥鳅，在污泥里找食吃。”
呵！黄青听懂了，也气笑了。
就你一个开录像厅带着几个拿棍子的小弟，也敢自比上海滩土皇帝杜月生？
李棍子意思是，他出身低，混的在污泥里，如果黄青想拿关系压他，他咬不死人也能恶心死人。
“我也不是什么鲤鱼，但是自觉在桦林还能说得上话，桦钢虽然现在不行了，但我一句话还是有几百人愿意听的。上面关系也还行，逢年过节领导那边都走动……”
李棍子将信将疑，但看黄青的穿着做派，这个年纪已经开上了小汽车，而且又有小胖在旁边佐证，让他一时不敢把人得罪死。
他神色变幻几次，哈哈笑道：“看来老弟在桦林也是个人物，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掺和我们这些底层混饭吃的事呢？”
“李老板可不是底层混饭吃这么简单吧。”黄青指了指一群拿棍子的小地赖，又指指李灿烂，“李棍子！好大威风啊。”
他拿出二哥大手机，轻声道：“看来我得向朱局打听打听，看看他认不认识你这个桦林地下皇帝……”
“等等。”李棍子急忙伸手，拦住黄青，“老弟有话好说，不知道你觉得这次的事怎么才能了？”
他怀疑对方是虚张声势，不可能因为一件小小的录像厅事件就动用自己关系。
但万一呢，黄青这个年纪可不像会权衡利弊的，做事容易冲动，万一真联系上朱局，他可被动了。
自己做的很多事都经不起认真查，这要在市局挂了号，上面一发力，自己不死都得脱层皮。
黄青看他服软，也就见好就收，现在对方人多势众，有什么动作可以悄悄的来。
他旧话重提道：“我的条件很简单，打坏了别人东西就得赔。这样，看李老板面子，我这身衣服就不需要你出钱了。录像厅里的电视和录像机，折价五千，不过分吧？”
“五千太多了，这家录像厅的设备都是二手的，根本不值这么多。”
李棍子讨价还价起来。
黄青认真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五千一个子都不能少！”
面对这种滚刀肉，你越退他越觉得你好欺负。
李棍子面对黄青的眼神，心里一惊。这眼神根本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冷静、淡漠，但又有些刺骨的狠厉。
他之前混社会的时候，在一些狠人那里看到过这样的眼神，每个都做下偌大的事。
只是前两年第二次清扫时，这些人基本都被拉去打靶了。这个年轻人有这样的眼神，还有上面的关系，绝对不是好惹的。
但他李棍子在道上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小角色，于是试探道：“老弟，谈事情没你这种谈法。你都把道划好了，不准别人讨价还价，就不怕把人逼急了狗急跳墙，跟你来个鱼死网破？”
“李老板，你是不是讲笑话呢？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但你的说法老招笑了。你招呼都不打，跑来砸人家场子，就不怕别人跟你鱼死网破？”
黄青嗤笑道：“再说了，你一个泥鳅，是撞不破我这张网的！”
李棍子脸色变得难看，阴沉的盯着黄青。
黄青丝毫不露怯的看着他。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非常紧张。
李棍子的小弟，都紧了紧手中的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