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筠心握紧手里的瓶子，又问：“那我……还能见到他们吗？”
江欢的回答模棱两可：“案子破了，或许可以。”案子破了，唐雅和左麟的执念也就没有了，那时候他们可以投胎转世，以鲜活的姿态再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他们会忘却前尘往事，不再记得自己上一世的女儿，或许无法再相见，或许见到了也只会当成陌生人擦肩而过。
一切皆有可能，这种事情连戚月半都说不清，江欢更不敢断言了。
“那……那您现在还能见到他们吗？您能帮我给他们带话吗？”左筠心焦急地问，“我……我可以……”
江欢笑着摇摇头：“逢年过节，你有给你父母烧过东西吗？”
左筠心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因为在她心里，她的父母没有死，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执行秘密任务，要很久才能回来。
左筠心用这种大人照顾小孩子的说法安慰了自己十年的时间，甚至有一段时间一度被这种想法洗脑，有时候夜半醒来，神智不甚清醒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的父母还活着，就连清醒的时候也会拿起手机拨通那两个永远无法接通的电话号码。
而那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嘟嘟声和电子女音，一次又一次告诉左筠心残忍的事实——他们早就已经离开了。
慢慢长大，左筠心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她依然不愿意给父母烧东西，她总觉得，或许还有转机，电视剧里不是经常演吗，所有人都以为早就已经离世的人并没有死，还活着，为了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之类的。
左筠心无时无刻不在幻想，唐雅和左麟，或许就是这样，所以那么多好东西，不能烧，得留着，将来要交给活蹦乱跳的他们。
就连唐雅和左麟的坟墓，左筠心都很少去，一来她还存着父母还活着的幻想，二来她立志要完成父母的心愿，不破楼兰终不还，不完成那些心愿，她无颜面对那两座墓碑。
“其实人们给已经去世的人烧东西，他们都是会收到的，在人们眼里已经烧成灰的东西，到了他们手里还是原来的样子。那里经常会出现的一种现象，就是他们会互相攀比自己的子孙后代都烧给了自己什么东西。”
“你父母跟我抱怨过，天天见人家的闺女烧东西，自己家的从来没送过。”江欢揉了揉左筠心的头发，笑意温柔，“冯教官说，除了下葬，你没再去你父母坟前看过。去看看吧，他们很想你，想给他们的东西就烧给他们，他们会很高兴的。也或许，你也可以梦到他们呢。”
左筠心：“……”
左筠心没有再回去睡，而是陪着江欢一起守夜，直到天蒙蒙亮，左筠心看了眼时间，站起身：“我得走了，今天有公司安排的表演课。”
江欢：“撑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