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更加不理解：“你怎么知道她的底线？”
杨蜜说：“尧尧是这方面的老手了，她确实很强，你得感谢她。”
确实要感谢，尧尧和他没有任何雇佣关系，她是在职的情况下，以个人名义忙前忙后，帮助他谈下来合同的。
一般经纪人开固定工资加年底奖金的，但这是他们“造反小分队”的第一单，既然挣钱了，必须拿出诚意来。
张然说：“那把这钱分成三份，一人40万，就算‘开业大吉’，讨个彩头。”
钱这方面，他一向很大方，120万对于一个真正的新人来说或许很多，但对于目睹过上亿片酬的张然，一切都是小意思。
放长线才能有大鱼。
杨蜜哼了声：“你倒是大方，但分成一样，意味着在你眼里，我和尧尧也一样，这点让我特别不爽。”
与其说她在表达等级观念，更多像一种“闺蜜”之间的抱怨：你只能有我一个闺蜜，别的女人不许比我重要。
“要这么样的话。”张然轻笑：“那分作两份，她20万，剩下100万全归你，算作我给你的聘礼。”
杨蜜愕然：“聘……聘礼？”
张然点头：“对啊，把你从荣信达争取过来的聘礼呀。”
杨蜜狠狠白了他一眼：“就你会用比喻，大文学家，呕——！”
她甚至故意干呕两下。
张然既感觉她可爱，又感觉自己委屈：“我给你钱，你还不乐意。”
杨蜜说：“就是不乐意，成不成！”
张然把支票塞进信封，递给杨蜜：“成，成，一分钱也不给她，都给你，这下行了吧。”
杨蜜摆摆手，把信封推回来：“算了吧，她的钱我来出。这是你的第一份片酬，你自己留着吧，等你以后更有钱了，再给也我不迟。”
她盯着张然，眼中有某种光彩：“我爸第一次给我买汉堡，他一口没吃，都留给我了。”
这句话颇有深意，张然心里一股暖流。
温馨的氛围在两人间浮动。
杨蜜突然又瞪了他一眼。
张然呆住：“我什么也没干呀？”
杨蜜说：“钱省着点儿花，不要大手大脚，尤其不要随便给女生花，别被骗了，听见没有。”
张然笑问：“你也是女生，给你花行不行？”
杨蜜说：“你随便喽，你的钱又不是我的钱，你要不给我花，我还能求你给我花不成？”
张然注视着杨蜜，缓缓说：“我会给你花钱的，我爱给你花钱。”
“哼，油嘴滑舌。”
杨蜜嘴上虽然不满，但表情还是很满意的。
两人就这么安静得互相看了一会，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眼表，“糟糕，我要赶不上飞机了。”
她站起身，提起手包，整理了一下衣服：“我要走了。”
张然感觉太突然，他指着汉堡说：“你一口没吃啊。”
杨蜜没有接茬，而是温柔地说：“你要好好攒钱，你要记得你的比喻。”
“比喻？”张然想了想：“聘礼？”
杨蜜点点头：“我可以认真地告诉你，100万肯定不够的。”
她说的“聘礼”，在她口中并不是比喻。
张然却误解了其中的含义，他竟然在思考杨蜜的身价：现在虽然不能确定，但3年后的《古剑奇谭》，她的片酬就会飙升到800万，再往后就是千万级别。确实非常昂贵。
他问：“你需要多少？”
杨蜜眼神很深邃：“要看你有多少。”
张然想逗逗她：“要是我只有一块钱呢？”
杨蜜轻声说：“那我就只要一块钱。”
她想要的，就是他的全部。
张然傻住，此刻他才忽然意识到，“聘礼”还有另一重含义，它本身的含义。
“走了。”她转过身，踩着高跟鞋“咔哒咔哒”远去，扭头的那一刻，潇洒和果断重新回到她身上，仿佛她和这个地方、和这里的人，并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