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想起什么，萧云峥笑着调侃道：“夭夭不是立志做女皇吗？若文誉不成，或者夭夭可自己登基称帝？”
南姬将头扭到一旁，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道：“那都是小时候不知天高地厚的妄言罢了，陛下怎么还记得？！”
萧云峥轻笑出声，那还是当年在凉城时，他去夏家家学旁听，初次见到了段初年，也在那堂课上听到了小丫头的“狂妄之言”。
【夭夭不解，曾经的四皇城城主为何要将四皇城拱手相让给朝廷……】
【若夭夭是四皇城城主，该当如何？】
【做个女皇也未尝不可！】
娇俏的声音好似从记忆的长河中飘出，萧云峥笑了。
女皇岂是那般好做的？莫说中原男尊女卑的思想深入骨血，单说萧凰王朝传承几代，如今皇室血脉尚存，不是那般能轻易颠覆的。
总有老臣坚守着对萧氏皇族的忠诚，想要推翻另立新政，难如登天。一旦南姬有做女皇的一丝丝想法，如今维护她、保护皇子的所有忠臣都会站到她的对立面！
南姬不会做傻事，她通透且豁达，会一手扶起自己的儿子登临大宝，会守住萧氏皇族的江山，这一点，萧云峥从不怀疑。
“夭夭之前如何都不肯为继后，我是赌气钻了牛角尖儿，总也想不通，如今却有些懂了，夭夭……是想做独一无二的那个人吧！”
南姬吸了吸酸胀的鼻子，强忍泪意，闷闷的应了声：“嗯。”
萧云峥笑了，舒了口气，道：“夭夭是皇妃，是独一无二的，如今快要做太后了，便做个王朝独一无二的太后吧！”
南姬咬着下唇，忍得浑身不禁颤抖。
他靠在她的肩头，有些疲惫，道：“夭夭，你还记得凉城中的那杯茶饮吗？”
南姬微微一怔，点了点头，“嗯，记得，当初在醉仙居，我用桂花蜜做了杯茶饮，陛下还给取了名字。”
“嗯，叫‘初见’。”他笑了笑，叹了口气，道：“夭夭，若有来世，我想……先遇到你！”
泪不受控制的漫上眼眸，灼烧着眼眶，南姬微微仰起头，不让泪水落下。
萧云峥轻咳了两声，喉头泛起腥甜，他哑声道：“若我早一步遇到你，你的心里是不是就能有我的位置了？”
“……”
“夭夭，我知此生是我勉强你了，强求了指婚的圣旨，强迫你背井离乡，远嫁京都，都是我的错，若有来世……”
血顺着他的唇角缓缓淌下，他轻咳着，哑声道：“若有来世，我要先遇到你，我不要是什么帝王，你也不必背负家族的荣辱，我们就当是普通人，好不好？”
“好！”
“若有来世，我与你相遇鲜衣怒马少年时，如此……不负韶华，不负深情……”
“好！”
“若有来世，夭夭是否就能应下我，同我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年年复此生，此生……复来世？！”
南姬的心头绞痛，犹记得也是在这观星楼上，那年她生辰，也是她的及笄礼，他为她燃放了一场雨夜焰火，她分了他一半自己的生辰。
那夜，他在观星楼上对她许诺：
【以后我便同夭夭一起过生辰，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任世间沧海桑田，我们都执手相依，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年年复此生，此生复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