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城最大的粮商刘家被连夜抄家，闹得那叫一个纷纷扬扬，坊间酒肆更是有不少小道消息流传出来。
一时间，酒水竟是供不应求，来自民众的八卦心熊熊燃烧，甚至连青楼妓馆都无人关顾，只想着听最新一手的消息。
可这个消息过去没多久，一则更为轰动的消息便是传遍了大街小巷。
就在昨晚，运送赈灾粮的船只被烧了，据说这次赈灾的粮食一粒不剩，流民暴乱更为加剧，附近城镇的流民，如今都快蔓延到了永宁城。
好不容易平稳的粮食价格再一次暴涨，其程度甚至于上一次还要猛烈，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其价格就比以前涨幅最高的一次，还要高半个点。
这下子，整个永宁城都陷入到了一众恐慌当中。
因为现在是真的缺粮食了。
以往只是有着库存来哄抬粮食价格。
两者性质不一样。
此时即便是官府动用战备粮食，也无法抵消其带来的巨大粮食缺口。
郡守府内
赵牧连夜提审了刘向。
主审官便是赵平，赵牧则在一边旁听。
赵平望着已然憔悴不堪的刘向，端着脸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威武官样，他语气冰冷道：“说，你是如何谋划这一切的？”
干脆利索的很。
没有任何心计权谋。
此时的刘向已经一整夜没闭过眼睛了，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有沾，在堂上时，他只能龟缩在地上，听见那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堂木，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嘴唇干裂。
喉咙蠕动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冥顽不灵，继续打！”
赵平也懒得废话，直接吩咐道。
这时一众衙役上前，那板着噗噗的就打了上前，很快，鲜血就顺着绸衣流了出来。
“说不说！”
赵平厉声喝道。
刘向趴在地上，没有一点反应。
赵平见状，当即大喝道：“嘴真硬，给我继续打，打到说为止。”
简单粗暴。
赵牧不得不提前中断的审讯，按照赵平这个审法，恐怕刘向都撑不到第二个回合。
被衙役拖走前，刘向艰难抬起头，看了赵牧一眼。
此时这家伙眼眶已然内陷，眼中血丝遍布，他咧着嘴一笑，鲜血从唇边涌了出来。
甚是恐怖。
赵牧坐回太师椅上，满脸愁容。
仅仅只过了一个晚上，那粮食的价格都翻上天了，别说是赈济灾民了，就连眼下这个难关能不能度过都是大问题。
这时，那王序老先生徐徐走了进来。
赵牧连忙起身拱手，很是尊敬。
王序老爷子倒是不在意的挥挥手，那精神矍铄的样子，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仙风侠骨。
“老朽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不知道该讲否？”
说出这番话，那肯定是要说了。
赵牧道：“老先生但说无妨。”
老爷子坐下来，眯了一口茶后，道：“将流民放进城，让他们到大户家中去吃。”
似曾相识……
这是赵牧的第一个反应。
这不就是可行的办法吗？
毕竟在雍正那一朝，有位爷已经证明了这件事情是可行的。
不过赵牧却并不乐观，看向老爷子说道：“可如今城内粮食稀缺，那些人自保都难，怎么会有多余的粮食……”
“殿下还是太年轻了啊。”
王序摸着胡子，慢慢说道：“正所谓，高筑墙，广积粮，那些豪强商贾在此盘旋了几百年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存粮呢？”
“其次，永宁城并不缺粮，只是因为流民危机的加剧，导致了恐慌心理，粮价才会节节攀升，倘若消除了外部不稳定因素，再加上官府的强力管控，粮价很快就能够恢复正常。”
一席话，堪称醍醐灌顶！
赵牧立时如梦初醒！
大喜之余，同时不由得感慨老爷子的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