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哼一声，刀子快速在鼓起的病灶上滑动。
如果这是良性的，那么郑氏还可以活很久，如果是恶性，那么至少能帮她争取一段时间。
血肉被割下来放在盆中，足有握拳状那么大。
没有大出血，郑氏也没突然醒过来。
“探一探郑氏的鼻息。”
“有。”
她快速用羊肠线缝合伤口，从里到外，一层一层。
“帮我擦擦汗。”
扶风将她的汗擦掉，看她缝合伤口。
“何时了？”
“午时。”
一个时辰过去了。
她加快速度，认真缝着。
“娘娘让我买羊肠来晒干做成细线，就是为了缝合伤口？”
“正是，学着点，大的伤势都可以用羊肠线缝合，这种线不易断，而且可以被人吸收掉，无需拆线。”
扶风恍然大悟，看着盆中的肉球。
“这就是她肚子里的瘤？”
“嗯，你出去告诉郑氏的儿子，她母亲安好。再去让叶南熬一副止痛药，郑氏醒了之后会非常痛。”
“是。”
——
和凝把郑氏治病的来龙去脉一说，殿上的人们都吓一大跳。
“开膛破肚治病，还没有死，真是奇闻。”
柔然王子拓跋弘向她拱手。
“月嫔娘娘果然是神医。”
“本宫并未参加医考，称不上神医，只是大梁普通的一个女医。”
皇帝好奇，“那郑氏还在你医馆中休养？”
“正是。”
刘绫，“可是治好血崩之症了？”
她垂眸，停顿半刻。
“暂时治好了。”
给事中东方靖听了这事也很好奇。
“什么叫暂时治好？”
“因为我暂时给她去除了腹中毒气所形成的瘤，但未来可能还会再长，也可能不长，这是老天爷给她的命数。不过这次成功去瘤，能为她延长至少三年的时间，等到她儿子能勉强掌家之时。”
刘绫脸上微露伤感。
东方靖感叹，“这真是从阎王爷手里夺人呐，娘娘高明。”
惠嫔听罢，只觉得恶心，捂住嘴。
“郑氏感激涕零，非要报答我，但我也没什么所求之物，得知袁家造笔，于是便向她提及皇上寿诞之事。于是郑氏让护卫往家里送信报平安时，顺便把笔带回京城的，才会今日献给皇上。”
和凝抬眸看向皇帝。
“臣妾还对她说，应该感谢的是皇上。因为是皇上才让大梁医者清明，医者以医术精湛闻名，毫无私心，才能救治伤患，为大梁造福。”
萧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给我听，真有你的。
“没想到一支笔，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故事。爱妃确实有心了，赏。”
“谢皇上。”
云嫔捏着绢帕，暗不发作，好戏还在后头，且等你先得瑟两下。
——
等所有人都贺寿了，弄玉才姗姗来迟。
又是拿一碗亲自做的寿面，端到皇帝面前。
皇帝看一眼，就撤下去了。
“弄玉有心了。”
北燕三皇子慕容亮打量起弄玉，只见她颀长明艳，腰肢纤细，行走间就像风拂杨柳，如春风摇曳。
声音是沙哑的，好像因为什么事而伤了嗓子。
弄玉也感觉到一阵目光，转头直视慕容亮，上下打量。
看什么看，色鬼？
皇帝起身，“好了，既然都到了，那便摆驾碧霄宫。”
皇帝先走出去，接着是梅妃、云嫔、惠嫔。
弄玉来到和凝身边，挽着她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她低声说，“你未来夫君就在后面，注意仪态，公主。”
“我就是要让他看到本公主最真实的一面，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