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无他，李无攸给她的压迫感太强了。
无论是在铜川县城的厮杀，还是她求他时，遭遇的一切。
亦或是铜川县城即将沦陷时，他神兵天降后，在万军丛中取敌人首级的模样。
都让她从心底里，有点害怕自己这个小师弟。
“师姐有事？”李无攸擦了擦头发上的水珠，侧头看过来。
在南山道观的这几天，李无攸每天一大早就离开后山山顶，自己找地方去修炼。
中午的时候会回来一趟，和张远宗交流修炼心得。
下午就又走了。
最后等到深更半夜才会回屋睡觉。
和顾思仙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顾思仙捏着衣角，似是在犹豫，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说道，“我听二师兄说，你在修炼剑法。”
“以后你练剑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李无攸挑了挑眉头，目光再次掠过那红润的唇瓣，心头不禁漏跳了半拍，他靠在门框上，摊开手说道，
“我也只是刚刚才开始修炼，恐怕还教不了师姐。”
“等我什么时候入门了，再和师姐切磋，如何？”
顾思仙怔了怔，然后低下头，“那……那行。”
说完就准备离开。
这时，身后传来李无攸的声音，“我明天想吃鱼香肉丝。”
“啊？”顾思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李无攸，眨了眨灵动的小鹿眼，清澈的眸子看起来很是呆萌，还有些无辜，
“什……什么？”
“我说，我明天想吃鱼香肉丝。”李无攸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作为和师姐切磋剑法的交换，师姐怎么也得有点表示吧？”
顾思仙呆了呆，然后连忙点头，“好，好的。”
李无攸往前走了几步，“师姐，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怕我这个师弟啊？”
“我怕你……嗯？我才不怕你。”
顾思仙下意识点头，然后立马停住动作，皱了皱好看的翘鼻，叉起腰做出一副很有底气的样子，
“我可是你师姐，哪有师姐怕师弟的？”
李无攸笑着摇摇头，这小丫头片子，憨憨的，还挺有意思，“对对对，师姐说的都对。”
“那我就期待师姐的手艺了。”
“这几天跟着二师兄吃辟谷丹，嘴巴没味儿，正好解解馋。”
说着摆摆手，自顾自走进了木屋。
顾思仙冲着李无攸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略……”
然后对自己说，“你这个小废物，干嘛怕那个坏蛋？你可是师姐，要拿出师姐的威严……”
……
次日中午，
李无攸看着眼前一盘子黑漆漆的肉丝，瞳孔里满是希望破碎的震动，
“这……这是什么？”
“鱼香肉丝啊。”顾思仙眨了眨清澈的眸子，“你快尝尝。”
李无攸面部抽搐，不自觉扯了扯嘴角，指向盘子里颜色稍微淡一些的黑色丝状物，“这是什么？”
“胡萝卜丝。”
“这个呢？”
“尖椒。”
……
李无攸目光扫过正准备悄悄离开的张远宗，赶紧开口道，“二师兄，快来尝尝三师姐做的菜。”
“肯定很好吃！”
张远宗露出一副和平时一模一样的和善笑容，“我已经吃过辟谷丹了。”
“而且这是师妹特地为你做的，师兄怎么好意思夺他人之美呢？”
顾思仙也在连连点头，满是期待地看向李无攸，
“小师弟，快尝尝，我第一次做这个鱼香肉丝，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好看，但肯定很好吃。”
“吃完了，你教我练剑。”
李无攸后悔不已，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架到了火上，只能硬着头皮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嚼了几下。
结果本是不甘愿的神色，突然换上一抹惊喜，“师姐，你还别说，这味道还真不错。”
“虽然扮相不咋样，但吃起来酸咸可口，还带着一点甜，真还蛮好吃。”
说着，他吃了口饭，又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大口吞咽。
“师兄，师姐，你们也尝尝。”
正准备逃离这里的张远宗，将信将疑地问道，“师弟，真好吃？”
李无攸立马说道，“要是不好吃，我还继续吃干嘛？再说，你不信我，也得相信三师姐的厨艺啊。”
顾思仙仿佛得到了最佳的赞扬，立马扬起头，露出一副骄傲的神色，“那是，我可是天才，什么都学得快。”
说着，她自己也拿起筷子，准备尝尝自己的杰作。
张远宗看李无攸已经准备吃第三筷子了，终于拿起了筷子。
两人几乎不分先后，各自夹起一筷子黑乎乎的鱼香肉丝放进嘴里。
“噗……”
顿时两张苦瓜脸，出现在李无攸面前。
“哈哈……”李无攸放下筷子捧腹大笑，
“这鱼香肉丝，齁咸，狗都不吃！”
顾思仙一张俏脸憋得通红，恨恨地一脚踩在李无攸的脚上，端起盘子就往庖厨走，“那谁刚刚吃了两大口？”
“你就是那条狗！”
张远宗指了指李无攸，“小师弟，你这是伤敌三百，自损三千。”
然后朝顾思仙那边努了努嘴，“快过去啊，你师姐都气成这样了，不得哄哄？”
李无攸耸了耸肩，起身追了上去，嘴里念叨着，“师姐，要不下次咱还是去县城酒楼买一份回来吧……”
“来回跑一趟，就当是热身了。”
“你走开！”顾思仙原本仿佛泉水叮咚清澈的声音里，多少带着点哭腔，“以后我做的饭，给狗吃都不给你吃！”
“汪汪汪……”
“啊！李无攸，你就知道欺负我！我要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