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露的好说歹说下,梁少渊脸红脖子粗的从旁照看。
听闻消息的崔灿雯只想说,离离原上谱。
但,下次机锋,请换个时间地点人物,她并不想背黑锅。
睿贤长公主若真的在坤德殿出事,那些笔杆子怕是会趁着二圣临朝这个风口浪尖上戳死她。
死死的把她钉在耻辱柱上,再不得翻身。
没脑子可以,毕竟罪不至死,可是别出来连累人。
连累人,那就该死了。
心中一合计,崔灿雯决定将陆喻之秘密召进宫。
她总觉得睿贤长公主这件事情不会结束的很快,心中隐隐不安。
有些疑问,唯有陆喻之能解。
总不能让她下去自己问裴侧妃吧?
因为一件事情,搭上一条命,她也不是那么本宫豁的出去。
宣安候府,复道回廊,三檐四簇,雕梁画栋,又不失精致巧思。
对于宣召,陆喻之并没有任何意外,甚至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
寻常女子在婆家受了委屈都会回娘家哭诉,更遑论是天之骄女的睿贤长公主。
一样的道理,只不过睿贤长公主的靠山是这天底下顶顶尊贵的九五之尊。
陆喻之一身云缎锦衣,身形清瘦,腰间挂着一块儿晶莹剔透的玉佩。
勾勾嘴角,轻哂一声,面色坦然的跟在来人身后,入宫面圣。
潋滟波光的眸子深处,似是藏着永远划不来的冷冰。
他并不觉得面对长生殿里的那位圣上有何心虚气短之处。
说到底,对睿贤长公主,他并无亏欠。
一路坦荡,也一路平静,仿佛并不是去赴一场诘问,而是寻常的踏青郊游。
“臣陆喻之参见皇上。”
趁着陆喻之行礼的空档,崔灿雯不着痕迹的打量着。
其实,陆喻之也是年少便有才名的。
否则,下嫁前,睿贤长公主不会跪在长生殿外为陆喻之求一个入仕的恩典。
可不知为何,陆喻之并没有选择为官。
崔灿雯收回视线“你可知朕宣你所为何事?”
“知道。”陆喻之没有打马虎眼,坦白道。
“你可有想说的?”
崔灿雯望着陆喻之腰间的那块玉佩,眉头微微蹙起。
陆喻之眸光灼灼,眼神中似是要窜出火苗。
这样的眼神,实在算不得恭敬。
“陛下,臣自知卑鄙,难堪良配。”
“臣愿让睿贤长公主休夫,消长公主之怒。”
休夫,而非和离。
在大雍,女子休夫,无异于是将夫君的脸面踩在脚下,然后再狠狠的跺上几脚。
不要脸面,也要分开。
这是崔灿雯从陆喻之话中听出的果决。
替睿贤长公主不值转为了浓浓的不解。
以陆喻之的聪慧,不可能不清楚休夫意味着什么。
陆喻之身后是宣安候府,宣安候府无论是考虑到皇家的态度和自身的颜面,于公于私都会上奏折请求另立世子。
届时,陆喻之没有了驸马的身份,也没有了宣安候府的继承权。
高高在上的贵人自此蒙尘。
“你对那位挽娘情深至此?愿抛却荣华富贵,也远抛却一身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