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把权衡利弊,说的这么清新脱俗,谢羡又不是冤大头。
“还有,谢羡这孩子不在京中,也不是人人污蔑的。”
“何为他对你并非全然无意?”
“谢家儿郎绝不会做出私相授受之事。”
谢太后说的掷地有声,坚定不移。
因为她笃信,所以才有底气。
康乐本就白嫩嫩的小脸越发的惨白不见血色了。
午膳,依旧在继续。
刚才还梗着脖子不肯低头的安王也如鹌鹑,眼观鼻鼻观心。
谁都看得出来,谢太后动怒了。
康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是康乐失言,鬼迷心窍。”
“康乐不求与谢羡共结连理,只求太后能婉拒了母妃的请求,康乐年纪尚小,不愿婚嫁。”
谢太后不置一词,面容冷肃,淡淡的用着膳,任由康乐长公主跪在地上。
所有人的噤若寒蝉,唯有梁少渊蠢蠢欲动。
崔灿雯毫不客气的瞪了过去,然后比划了一个手势。
谢家,已经为大雍,为先帝流了太多的血。谢太后就算是拼着一条命,也不会让谢家的小辈被算计。
一餐饭,食不知味,不欢而散。
“皇帝,安王是你皇弟,哀家精神不济,你多劝劝。”
谢太后按着鬓角,颇有些发愁。
梁少渊和崔灿雯同时怔住,是该成人之美,还是棒打鸳鸯。
康乐长公主从殿内跪到了殿外。
虽已入秋,但日头依旧有些毒辣。
谢太后没有松口,康乐长公主也不敢起身。她再受宠,也是个养在温室的娇弱公主。
其余人,相携离开了兴庆殿。
睿贤长公主再一次叹息,她以后绝不会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了。
到最后,只有她自己是恋爱脑。
想到此,睿贤长公主不着痕迹的瞥了崔皇后一眼。
恋爱脑总比没脑子强!
睿贤长公主微微福了福身,乘着步辇离去。
安王左看看右看看,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安王,长生殿一叙?”
崔灿雯打破了沉默和尴尬。
主要是,这天气怪热的,站在这兴庆殿外也不是回事。
安王应下,反正回府也是挨骂。
自从他和楚音的事情被母妃知晓后,一天三小骂,三天一大骂,已经是惯例了。
既然都是挨骂,倒不如换个人,还能听两句新鲜话。
“你呢?”
崔灿雯挑了挑眉,看向了梁少渊。
梁少渊思忖,安王在,崔灿雯也搞不出什么猫腻。再者,兄弟叙话,皇后也不适合死皮赖脸在场。
他绝不承认,他困了。
昨晚既期待又兴奋的一夜难眠,见了清望观观主和钦天监监正后,又被泼了一身冷水。
此刻,他心力交瘁。
“臣妾回坤德殿。”
崔灿雯:突然识趣了?
……
长生殿内,崔灿雯痛快的饮了杯凉茶,整个人又重新活过来了。
看向沉默的安王,崔灿雯觉得倒也不是非活不可。
她与安王并不相熟,一来,年龄差在那摆着呢,二来安王的性子也实在是个闷葫芦。
她知晓谢太后将安王塞给她的理由。
但,棒打鸳鸯的前提得是鸳鸯啊。
她不了解安王,对楚音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也无法感同身受安王口中缠绵悱恻一往情深的情意。
有这个时间,她更想派内侍出宫催催奏疏。
崔灿雯叹了口气,一手托着下巴支在案桌上,任凭沉默在蔓延。
她今天胡言乱语的已经足够多了,嗓子也需要休息的。
时间一点点在流逝,一进来就低着头揉搓自己的衣角的安王抬头,就看到了崔灿雯不知何时已经闭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