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最合适。
她是仅次于崔皇后的贵妃,主理六宫。
且一向得陛下宠爱,有子顺理成章。
最重要的是,荥阳郑氏垮了。
想要死灰复燃东山再起,没有几十年的经营,绝无可能。
她诞下子嗣,不会有强大的外戚专权。
崔灿雯对她有大恩,她自当肝脑涂地相报。
崔灿雯看着郑贵妃执拗的神情,叹了口气。
“孕育子嗣这种事情,除了靠运气,还得你愿意,你喜欢成为一个母亲。”
“对于并非必要的事情,你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
“我走到那一步,哪怕要另立新帝,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我大权在握时,绝不会立新帝分权。”
“要立储,立新帝,也是将死之时了。”
“到时候,是不是梁少渊的血脉还重要吗?”
“不重要。”
“只要是先帝爷的子孙登基,那大雍的江山就不算旁落他人。”
“一世努力,哪怕临了,我也想选一个满意又合适聪明的继承人。”
“绝不会让先帝爷的遗憾重新上演。”
所以,焦雅腹中胎儿的父亲是谁并不重要。
因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从来都不在她的选择范围里。
郑贵妃满脸狐疑,上下打量着崔灿雯。
有一说一,崔灿雯是真的敢想也敢做。
“你确定?”
郑贵妃再次问道。
崔灿雯重重的点了点头。
倘若郑贵妃为帮她,诞下子嗣,那她就得负责。
她宁愿自己走的这条路,再多一些荆棘,都不想替一个秉性不明的孩子背负一生。
见崔灿雯的回答不似作假,郑贵妃长长的松了口气。
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毫无礼仪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说实话,我自己也有点怕。”
“怕怀胎十月,瓜熟蒂落时,我死了。”
“又怕以我和陛下的脑子生出来的孩儿可能更加平庸,不能成为你的助力也就罢了,还会拖你后腿,桎梏你的选择。”
“不怕你笑话,我父亲是个滥情的人。”
“母亲性子端庄又温顺,是个极为合格的家主夫人,所以对父亲纳妾一事,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父亲妾室多,早些年有孕的姨娘通房也不再少数,但要么小产,要么千辛万苦拼出性命生出个死胎,血淋淋的。”
“小时候,有姨娘求到了母亲的院子里,我正好撞见,那血在院门口淌了一地。”
“孩子没了,那个姨娘也死了。”
“对给自己生儿育女的姬妾,父亲没有丝毫怜惜,只觉得晦气,随意让家丁草席子一卷就抬了出去。”
“那次我受了惊吓,发起高烧,还是母亲请人入府替做了场法事。”
“那个时候年纪小,我总是会问母亲,怀孕这么可怕,为什么父亲的妾室还是争先恐后的想要有自己的孩子。”
“母亲会拍着我的背,声音悲悯又苍凉,她说女子在世,总想有个依靠。”
“未出嫁时,父兄便是依靠。”
“出嫁后,就要靠夫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