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口水，还有些吃的。”
孟北岩揉了揉太阳穴，装作无事发生，点了点头。
水挂完之后，回宾馆收拾东西。
“昨晚，麻烦你了。”他咳嗽几声后接着说，“有你，很好。”
应茜忙着收东西，只应和一声“我应该做的。”
毕竟从前，她生病的时候，孟北岩也是亲力亲为，如今不过是还回去罢了。
飞机是下午两点的。
孟北岩带她去了个地方，在层层叠叠的巷子里。
这个小县城没什么高楼，大多是平房，高楼都在市中心聚集着，其他地方都是各种各样的老房子、小巷口……
斑驳的墙皮已经脱落了。
应茜走了好多个巷子，已经蒙了，死死抓着孟北岩的手不放，生怕他会把自己丢了一样，“怎么每个口进去都一样啊……”
孟北岩手慢慢收紧，试图给她点安全感。
并没有，两个人的手一个赛一个的冰冷。
小巷子里的风总是比平坦大道上的要刺骨些，孟北岩是个病人，应茜反心疼他起来，“怎么不添件衣服？本来身体就没好……”
“心疼我？”他目光灼灼，从上方落下来。
应茜眨了眨眼睛，手握的愈发坚定，“对，心疼你。”
她语落的瞬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又补上了一句：“妹妹心疼哥哥，是应该的……”
她声音极其微弱，抬了抬眼皮，抿着唇没再说话：“……”
孟北岩怎么会听不出她的意思？愉悦的心情平添了三分落寞，此刻手心的温暖竟然也显得不那么真切了。
瞧出她心里的慌张，他说：“是，这是应该的。”
无疑是个安抚。
这短暂旅途的终点是一家面积不大的阅读室，店员站在前台打瞌睡，见有人进来，连忙打起精神。
“两位需要什么帮助吗？”
“不用，就看看书。”孟北岩说。
店员噤声，二人走进去后，她悄悄拍了张背影，发了个朋友圈。
配文：一定是爱（爱心爱心）
孟北岩带她走进里间，墙上挂满了书法作品。
应茜一眼就看见了琳琅满目作品中，那一副署名为：孟北岩书的作品，
“什么时候的？”应茜触摸着前面干涸的字迹。
“你上小学那会儿。”
“钱是这么来的？”她突然问。
孟北岩点点头，“嗯。”
那个时候，孟北岩找了不少法子赚钱，为了给应茜买想看的课外书或是想吃的东西，她的母亲总是严苛的，那些东西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奇珍异宝。
她不得不承认小时候很感激这个哥哥，在她平淡压抑的生活中留下一抹异色。
孟北岩从文学类书架上摸了本书。
应茜熟悉的《小王子》，她疑惑地接过那本书，“这……不是……”
“对，被你爸发疯扔了的那本。”
应茜鼻子立刻就酸了，翻开书页，里头还夹着初一那年的枫叶，过了这么多年，被多少陌生人翻阅过，这片红叶亘古不变地留在这里，就像记忆镌刻在日记上。
她拿出那片枫叶，放在左眼上，“这都是你做的吗？”
“嗯。”孟北岩说，“我知道你很喜欢这本书，可我不敢贸然把这本书还给你，所以就留在了这个阅读室。”
“我也没想到，竟然还在这里。”他语气中也颇有几分惊诧，更多的是庆幸，当年把回忆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