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襄的心猛的一震，这一刻的屈辱唤醒了他心里沉睡的巨兽。
可他不能，他要忍，只有在长公主府，只有在玉京，他才有可能一展宏图。
他不能回到那个肮脏黑暗的泥坑里。
既然这是他的试探，既然这是萧锦的答案。
既然试探失败，那一切到此为止。
他以后只是长公主府的奴，萧锦取乐的工具。
裴襄忽然一笑，双手握住萧锦的鲜艳的绣花鞋，虔诚道，“是，奴不配，是奴痴心妄想，以后，奴一定会伺候好殿下。”
说罢，裴襄低着头，如信徒一般亲吻萧锦的脚尖。
萧锦猛的收回脚，觉得十分恶心，“裴公子既然懂了，就回暮云斋去，长公主府不留废人。”
“是。”
裴襄低头，跪着退开几步，才起身。
看着裴襄落寞夹着野心和隐忍的背影，萧锦的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看吧！人在欲望面前是可以变成狗的。
她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裴襄，时间还长，等我把你踩进泥里，等我磨碎你的傲骨，会让你辉煌的。
辉煌之后，你就该从云端跌落，粉身碎骨。
……
雁裳把补品和银子都搬上马车，见萧锦出来，她赶紧撩开车帘。
马车里烧了炭盆，还准备了汤婆子。
雁裳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殿下，暖暖身。”
萧锦端起茶水，一口喝完，浑身舒畅。
“喂，萧锦，你要去哪？”文轩郡主拦在车前。
她本来是来找萧锦兑换承诺的，心想好久都没教训过她，就想从后门溜进去。
谁知道，刚寻到后门就见萧锦钻进马车里。
“殿下，是文轩郡主。”雁裳道。
萧锦听声音就知道是徐大壮，她声音温和说出来的话却要气死人，“徐大壮，直呼本宫名讳，杖二十。”
“萧……”文轩郡主深吸一口气，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不情不愿的讨好道，“长公主殿下，臣女……徐、大、壮求见。”
“噗……”
萧锦没忍住笑了出来，文轩郡主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萧锦耍了。
她咬牙切齿，“萧锦，你……”
“好了，嬷嬷，外面凉，还不请文轩郡主上车。”
到信王府，马车还未停下，萧锦就看到萧怀笑的马车刚停下来，萧五扶着他下马车，整个人都显得憔悴不堪。
好像一阵风吹来，就要将这个芝兰玉树的男人吹散。
“信王叔。”萧锦从马车上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走近了看，发现萧怀笑更加的惨。
见此，萧锦的心里忽然也沉重起来。
昨日她忙着去见高氏，后来又去了太后宫里，一时间倒是忘了萧怀笑还在祥云殿。
转头看到萧锦，萧怀笑勉强扯出一抹笑来，“大侄女，你来了啊！”
萧锦只觉得萧怀笑脆弱，脆弱得让人一捏就要碎成渣子。
“王叔，这……怎么搞的。”萧锦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