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萧锦知道第一手消息的时候,震得她心肝脾肺肾都跟着颤抖。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看清一切之后,萧锦才发现,剪不断理还乱。
不过,倒是解了她两辈子都没能解开的迷题。
比如前世的高相为何一心扶持萧琰登基,是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显然不是,而是因为萧琰和他是真正的剪不断的关系。
他们流着一样肮脏的血。
“羚润郡主,你当初捡高海棠回来的时候,就该知道,这个秘密不会永远不被人知道。”萧锦淡笑,云淡风轻的,却让羚润的心尖都跟和着颤抖。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是被谁知道了!
是景帝?
还是丞相?
还是说……
萧锦自然乐得解答,毕竟杀人诛心,“他们都知道,而且还为之行动。”
“本宫自然是父皇和高海棠的女儿,这一点毋庸置疑,那么……”
“羚润郡主,你这么聪明,肯定已经知道了吧!”
“那个处处留情的男人,他那么自私,那么有野心的一个男人,他怎么可能放任一颗棋子渐渐壮大,如果那颗棋子必须壮大,那一定是握在他自己的手心里的。”
“在知道那颗棋子并非自己的亲生骨肉,你猜,他会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萧锦说得平静又从容,仿佛她真的就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看待这件事。
只是平平无奇的讲述一段别人的爱恨情仇。
但羚润郡主听起来,却觉得心惊肉跳,好像做梦一般的荒唐。
那个男人……
他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羚润忽然觉得自己头疼欲裂,整个世界似乎旋转起来,身边所有东西都变成了黑白色,唯独萧锦清晰的五官格外耀眼,甚至连眼神都带着嘲弄的冷漠。
她想抓住,想靠近,想要质问,可她却又离她那么遥远。
“萧锦,你休想骗我。”羚润咬紧牙关,死死地盯着他,双眸猩红。
萧锦一定是骗她的,一定是。
她一定是穷途末路了。
一定是。
萧锦顺手倒了杯水,慢慢抿了口,“哦,事情好像跑偏了,咱们讨论的好像是高扬为什么是必死的命运,你瞧,本宫一激动,就跑题了,羚润郡主,你别介意哈,咱们接着说。”
“萧锦,你休想再蛊惑我。”羚润疯过,又开始自欺欺人。
萧锦满不在乎,“你就当本宫是蛊惑你吧!不过,你先看看这个。”
萧锦拿出一颗黑色药丸,这是在长生殿那日祁州夜给她的。
祁州夜说是去御书房偷的,不过,萧锦后来猜想,这应该是她那父皇给他的,和高扬体内的慢性毒一样。
所以,不管高扬能不能在夏青青的治疗下站起来,最终都活不过二十五。
这是既定的命运,也是不可撼动的帝王威严。
“你说什么?扬儿他……”羚润少见的流下了眼泪。
“原来不是扬儿生来有疾,是有人叫他有疾,景帝,原来,在更早之前,他们就已经被人算计了。”
萧锦宽慰她,“羚润郡主不妨换个角度想,你从一开始也在算计,早在你踏入景国地界开始,你就想着要如何才能到天子脚下,你们不过是相互算计而已,只是你棋差一招,输了而已。”
“他为什么要杀扬儿?为什么决定一个孩子的命运?为什么要让他生不如死的活到二十五岁?”
她的扬儿被断定活不过二十五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萧锦跳下高几,忽然觉得神清气爽,“因为他们都一样,是不会容忍一颗棋子日益壮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