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陈永福守太原（3）
李率泰当初从天津到山东，以吴三桂的名义四处张贴文告：“摄政王派遣数十万雄兵南下，请山东各地速速投降。”
李率泰路过德州时，号称“济王”的明宗室成员朱帅钦竟然率领手下拱手投降了。
当初，郭升率部到达德州时，去年还协助王永吉、黄希宪截击阿巴泰的德州知州吴征文竟然直接投降了，吴征文就被大顺军任命为德州牧。
郭升率部继续南下后，德州城内的秀才不干了，认为就这么窝囊地投降了贼寇，也太便宜了李自成。当年在德州抚衙里大骂范志完无能的书生陈钟英、李浃等聚在一起，准备杀死吴征文。
一个叫谢陛的秀才说道：“即使我们杀死了吴征文，我们也没法号令民众。”
陈钟英就问道：“谢兄有何高见？”
“有个叫朱帅钦的皇室成员在吴桥。”
“你的意思是让他来主持局面？”
“是的。”
于是，谢陛赶往吴桥，请朱帅钦来德州主持大政，陈钟英、李浃在德州城内设计杀了大顺朝的德州牧吴征文、防御使闫杰。
被“请”到德州的朱帅钦其实与朱由检不知道隔了多少代，他曾任顺天府香河知县，李自成进攻京城时，他逃了出来，躲到了吴桥。朱帅钦来到德州后，也想干点事业，就打出了“济王”的旗号，同时令谢陛、陈钟英、李浃训练乡勇，他还发出檄文，号令大家忠义勤王。“济王”起事后，已被大顺军占领的北直隶沧州、盐山、景州（今景县），山东的乐陵、海丰（今无棣）、武定、滨州等州县积极相应，赶跑或杀死了大顺朝委任的官员，然后归附“济王”。已逃离武定城、滨州城的原武定卫指挥使冀凤鸣、滨州卫指挥使智雷得知德州“光复”后，就返回武定城、滨州城，招募了几十个老部下，投奔了朱帅钦。冀凤鸣、智雷到了德州后，得知有一支来自南直隶的部队在天津后，就鼓动朱帅钦北上勤王，谁知朱帅钦只想做“草头王”，根本没想着要去救朱由检。冀凤鸣、智雷只得留在了德州，帮朱帅钦训练乡勇。
“济王”的队伍没有北山，李率泰率领的清军南下了。朱帅钦开始也不想投降，他知道谢陛、陈钟英、李浃等都是书生，只有冀凤鸣、智雷懂军事，就问冀凤鸣：“我们能抵抗清军吗？”
冀凤鸣告诉朱帅钦：“我们的人才训练了一个月，连排阵布兵还没练成呢。”
朱帅钦听了冀凤鸣的话后，才知道自己的手下仍然是乌合之众，根本没法对抗李率泰带领的清军。现在自己孤立无援，于是还没等李率泰到德州，就撤走了城头的“中兴大明”、“忠义勤王”的大旗，投降了清军。
清军接管德州城后，冀凤鸣、智雷偷偷溜出了德州城，扮成乞丐，一路南下，来到了徐州，投奔了徐州卫的文德欢。
去年，文德欢跟随史可法北上拦截阿巴泰时，在德州见过冀凤鸣、智雷。他从冀凤鸣、智雷那里得知清军的动向后，立即向徐州卫指挥使樊守愚汇报了情况。
冀凤鸣、智雷听说大华公司在徐州有铁血军时，就在樊守愚的引荐下，加入了铁血军。他俩加入铁血军后，才知道指挥这支部队的曾是“小袁营”的军师刘玉尺，在去年的徒骇河血战中，他俩见过刘玉尺。
觉罗·巴哈纳、李率泰接到多尔衮的命令后，就率军离开山东，进入河南，进攻卫辉府、彰德府。
巴哈纳、李率泰率清军主力离开山东后，不识趣的王鳌永还想去招抚李士元驻守的青州城，不料被李士元、赵应元里应外合，丢了性命。
不愿跟随郭升、董学礼离开山东的满家硐、榆园的农民军顿时赶到压力大减，在宫文彩、张七的率领下，开始不断袭击境内的清军。这些“反清义军”甚至占领了满家硐、榆园周边的几十个村镇。
在黄河、运河以北的单县、鱼台、滕县、峄县（今枣庄峄城区）、郯城一带还活跃着一支南直隶的团练。这支团练是金声桓当初根据路振飞的命令驻守河防时接收的团练，人数接近20万。高杰驻守徐州、龚广方驻守海州后，路振飞为了保护大运河，就让金声桓带着这支被他收编的团练渡过黄河，到单县、鱼台、滕县、峄县（今枣庄峄城区）、郯城一带活动。
方大猷见山东境内西有满家硐、榆园的“义军”，南有金声桓的团练，东边还有曾化龙的明军，于是阵脚大乱、顾此失彼，不得不向多尔衮告急。他特别提请多尔衮派2万“满人兵”来山东，镇0压满家硐、榆园的“反清义军”。
八月初，已占领卫辉府的叶臣趁河南大顺军兵力空虚，袭击了怀庆（今沁阳）。
时驻守怀庆的是董学礼。董学礼进入山东后，曾率大顺军打到了黄河北的骆马湖（今属宿迁市）。他与郭升退出山东，来到河南后，李自成考虑到太行陉的重要性，让他驻守怀庆，保证太原的南翼。董学礼驻守怀庆后，根本没想到清军会从北部过来。在遭到叶臣的突袭后，董学礼仓促之下，就被叶臣击溃了。董学礼带着溃兵向南逃，一直逃到了黄河边的郭家滩。叶臣得知董学礼逃到郭家滩后，就派人劝降。董学礼见到叶臣的使者后，望着汹涌的黄河水，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逃，可也没胆量反击清军，遂于八月十二日降清，怀庆丢失。
在北京的多尔衮得知叶臣已攻取了卫辉府，又收到了方大猷的求援信后，于八月十四日委任高勋为山西总兵，祖可法为卫辉（府治在汲县）总兵，金玉和为怀庆总兵，夏成德为山东沂州总兵，柯永盛为胶东总兵，同时决定启用多铎，让他率2万八旗兵南下，消灭榆园、满家硐的“贼军”。
多铎率2万清兵南下后，进剿榆园、满家硐的“贼军”。张七、宫文彩的手下都是农民出身，虽然已造0反多年，靠人多势众，应付明军的步军还行，可遇到全是骑兵的八旗兵就不行了。在八旗兵的打击下，榆园、满家硐的“义军”损失惨重，张七不得不带着部众退入榆树林，与八旗兵打游击；宫文彩也不得不率领部众退入满家硐，依靠100多个宕口、石硐与八旗兵打游击。
论冲锋陷阵，多铎绝对是个勇者，但遇到打游击的“义军”，他头疼了，于是他来到济宁，找到河道总督杨方兴，问他怎么对付树林、山林里的“游击队”？
杨方兴原是辽东广宁卫的秀才，天启二年（1622年）努尔哈赤攻陷广宁卫后，杨方兴随众降后金。崇祯九年（1636年），皇太极登基后，杨方兴入直内院，参与修撰《清太祖实录》，《实录》告成后，擢内秘书院学士。今年四月随多尔衮入关，七月授河道总督。
杨方兴见多铎来向自己讨教，就说道：“豫亲王，像你那么干，不可能剿灭他们。”
“难道放之任之？”
“如放之任之，摄政王会要了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