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福恍然大悟，敬佩道：“老大你真厉害！”
一旁的孔川听了，笑着拍拍他：“是你小子平时太粗心了，这些事只要稍稍留意一下就能发现，真不知道你当初怎么进的锦衣卫。”
少年脸上浮起几分羞涩，不好意思道：“其实我本来进不了的，只是抱着充人头的想法去试试，没想到正好碰到一位相熟的大哥，以前在村里时我们关系非常好，在他的指点下，我才稀里糊涂地达到了标准。”
这话落在沈莺歌耳中，心情不禁有些复杂。
她看了眼曹安福，暗叹道，果然同人不同命，有些人的运气真是好到离谱。
三人在路边找了个茶摊坐下。
孔川忽然问道：“不过我们都没有见过那人，怎么找？”
沈莺歌从怀里掏出张纸摊开，放到桌上。
“昨日他们去找人时，就找当时见过此人的卫兵描了画像，虽然过去大半年，记得不是很清楚，但这事之前传得沸沸扬扬，所以还是有人记得些的。”
“这不会也是你交代的吧？”
沈莺歌笑而不语。
这种大海捞针的事若是能轻易找到，当然会省很多事，但以她一贯的运气想是不太可能，于是就顺口叮嘱了一句，现在果然用到了。
只是不知是不是受了某些人气运的影响，他们等了两个多时辰都一无所获。
沈莺歌有些焦躁地轻点着桌面。
她的推测应该没什么问题，难道中间发生了其它意外？
正想着，忽闻身旁传来一道稚嫩的童声。
“大哥哥，买花吗？”
沈莺歌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站在旁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
女孩手里提着个竹编花篮，里面的各色花朵还沾着露珠。
沈莺歌笑道：“谢谢，不过哥哥没有自己住的地方，买回去也没地方放。”
女孩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哥哥也没有家吗？”
“有，不过在很远的地方，一时半会儿回不去。”沈莺歌笑着揉了揉女孩的脑袋。
女孩有些失望地耷拉下眉毛：“好吧。”
那脏兮兮的小脸实在可怜又可爱，让沈莺歌忍不住有些心软。
她从桌上抓了把花生米，又跟老板要了张油纸包起来，塞到小女孩腰侧的布兜里。
“怎么不去西市卖？那里的小姐们应该会很喜欢。”
小女孩看到那泛着油光，一瞧就很香脆的花生米，舔了舔嘴巴，却又在听到沈莺歌的话后撇了撇嘴。
“那里的人嫌我脏，我才不去，就算在这里也一样会有小姐买我的花。”
是了，西市住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纵使女孩的花再好看，他们也只会弃如敝履。
小女孩见沈莺歌没说话，以为她不信，便解释道：“真的，前几天高小姐还买走了我全部的花，她还说，以后会经常来买。”
沈莺歌一怔，下意识问道：“高小姐？可是东市那位做生意的高老爷的女儿？”
“对啊，高小姐又好看又温柔，还经常拿银子接济这里的人呢。”女孩点了点头，又有些失落地垂下脑袋道：“不过我这两天生病了，就没有出来，今天才好了一点，不知道高小姐有没有来找过我。”
沈莺歌闻言沉下眉目，只觉得心头苦涩难言，嗫嚅半晌，也没舍得将真相告诉对方。
一旁听到这话的孔川和曹安福也有些不是滋味。
女孩还在等那善良温柔的小姐来买花，却不知对方至今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