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贵妃的凤仪停在郊外,久久不见守将来拜谒,曹奶娘说,边关守军将军乃王美人的亲哥哥王镇城。
三十年活东,四十年活西。
王美人失宠时,王镇城贬为一介小官,替京都侍郎洗笔磨砚,受人白眼,太医院刚传出王美人有孕的消息,王镇城摇身一变,成为边关显赫的守城大将。
寒贵妃也不着急,命侍卫侍女去边关领取膳食,挨饥受饿了半个月,连带着难民好好吃一顿。
这一顿,吃疼了王镇城,屁颠屁颠来到贵妃营帐,知道寒贵妃五年无所出,国舅子的身份摆得显赫耀眼。
寒贵妃不计较他的嚣张跋扈,忍气吞声地商议难民处置办法。
王镇城大大咧咧地饮着寒贵妃的茶汤,“嗯,不错,真不错,王家的东西就是好,回头让我妹妹捎些来,边关守得久了,嘴里淡出鸟来。”
“王将军来边关还没有一个月,就熬不住了,”曹奶娘冷冷地应着王镇城。
王镇城的斗鸡眼一翻,“你是什么东西?”
“她是我寒贵妃的东西!”白公主板脸冷眼,王镇城打了一个寒颤,风头降了三分。
“茶不是什么好东西,回头让侍女取与你,也用不着你妹妹落心思,也劝你少些打扰王美人,怀孕养胎最辛苦,万一有什么差错,悔之晚也。”
王镇城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思忖了三两分钟,马上掂出轻重缓急,双手揖着礼,“还托贵妃娘娘照应。”
毕竟,寒贵妃受宠五年,在朝中也颇有些人脉,若真要她王美人临产前出点岔子,也不是不可能。
想当初,寒贵妃险些被勒死就是下样。
“当前,本宫过边境事小,安顿难民的事大。”
“大什么事,都是些不知死活的贱民,撵到乱葬岗,还不用埋,谁胆敢来边关捣乱,本将军治他个叛国罪。”王镇城说得大言不惭,白公主看着他脸上的横肉不停地抖动,“王蛮子”果然没叫错。
七年前,京都收服小种族,王镇城立功心切,屠杀了手无寸铁的村民两万余人,尸骨堆成山,一把火烧成一座白骨山。
“王将军,国以民为本……”白公主还指望能谆谆教诲。
王镇城毫不在乎地说,“这些贱民,毫无用处,作肥料还嫌瘦。”
“他们并非叛国,也非逃国,是没有了活路。”寒贵妃的怒气已经上了头。
王镇城并不想受贵妃掣肘,站起身,行了一个虚礼,“劳烦贵妃抓紧时间入关,难民的事就交给本将军来办。”
说完,王镇城揖揖手,握着军刀昂首挺胸走出了帐篷,曹奶娘霍地拔出刀,白公主伸手止住她。
王美人是炙手可热的宠妃,王镇城才敢如此胆大妄为,还是尽量不要与小人结仇,免生麻烦。
傍晚,一列骑兵打马而来,扬起滚滚尘土,挥着马鞭抽打着依附着贵妃凤仪的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