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露面,他的弟兄李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居然耿耿于怀。
白公主日思夜想小景阳,再三进万兽王府叨扰秀婉儿,多次试探,从众多信息中推断,书房是万兽王府的禁地,秀婉儿也被禁足。
眼看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迫于无奈,借酒醉耽于万兽王府客房,听到宴厅内大声地猜拳饮酒,万兽王已经大舌头,连话也说得含糊不清。
一坛坛酒搬进宴厅,各家侍卫来搬走赖酒不走的王爷们,王一鸣将酩酊大醉的林浩天送进小院。
秀婉儿殷勤地替他脱衣裳,打来温水擦拭手脚。白公主摸到小院后窗,听见万兽王拉起了呼噜。
有如神助。
她熟门熟路摸到书房,万兽王府处处崭新,唯有书房还是老样子,一切都未变,木门在月光下呈现出旧象。
值夜的王一鸣也不在房梁,她闪进书房,熟门熟路地点上灯,拨至最微弱的程度,紧急寻找李宗瑞所说的手写档案——国家地理第九册。
厚厚的。
除厚她不看,一连扫了好几个书柜,抽出一本厚厚的手抄本,果然是林浩天的字迹,随意翻了一下,页页均有梓鶸王,她大喜过望,将手抄本放入内衫。
端上烛台,她愣了,烛台掉在了地上。
书房暗了,她闪去窗台,陨铁窗挡住了她,她闪去房门,陨铁门挡住了她。
灯亮了,林浩天盘膝坐在卧榻上,淡然处之,“五年多不见,你就不想好好叙叙旧?”
她的确不想,但是走不脱。
“我的孩子呢?”
避不开的问题,她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落了胎。”
死一般的沉默。
半晌,他阴阴地问,“为什么落胎。”
“挨了黑龙鞭,体内的毒素消不去,林子民斩杀我,使我失血过多,更是雪上加霜,还没有走到京都,就落了胎。”必须要将他的责任捎带上,否则,盛怒之下,他会要自己的性命。
除了最后一点,其他都是事实。
“你嫁给了李宗瑞?生了小王子,取名李景阳?”
“是。”
“你不是一般的狠心。”
“彼此彼此。”他怪自己狠心,自己还没怨他呢,自他娶了秀婉儿,已是情断义绝,事过境迁,她早就不想,也不愿再提,只想快些了断。
他很悲伤,“当年的事,我确实情非得已……”
“请打住,”她阻止他继续往下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有了秀婉儿,我有了李宗瑞,各有各的家人,各有各有家庭。”
确实,过去的事,她从不想,从不提。
“真好,两不相干。你省亲就是为了这本笔记?”
她不敢否认,以他的聪明才智,恐怕早就看明白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