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懂得人情世故的李正道有一点可以做的很好，那便是听话。
此刻李正道没有再接着说话了，他紧闭双唇瞧着好似处于发狂边缘的掌柜的。
不过因掌柜的没有再接受刺激，他的眼眸还是清明的。
江宴沉默之后转头望着楚葭，楚葭冲他摇摇头，之后他们便等着掌柜的逐渐安静了下来。
掌柜的视线在他们三人身上扫过，随后停留在相对熟悉的江宴身上。
“靖王，你是要将我抓进大牢吗？”掌柜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宴。
江宴沉吟之后对他摇头，“我不会抓你进去，不过你让不知情的人吃下那肮脏的东西，终究是错的。”
掌柜的垂眸冷笑一声，当初那些人的袖手旁观，他深深地记在了脑海中，这样做，也不过是想寻的心理平衡罢了。
但是，掌柜的从来不觉得那些不知情的人是无辜的，因将他们放在半年前，他们定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李正道在一旁瞧着掌柜的不知悔改的神情，眉头缓缓聚在了一起，随后他转向楚葭，无声询问自己是否可以说话了。
楚葭视线在二人之间瞥过，对李正道点了点头。
李正道颔首，之后深吸一口气面向掌柜的，“掌柜的，只因当初出事的是你女儿，是以你能在此评判他人，但倘若，当时不是在你的店中，你瞧见旁人的幼儿被吃了，你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吗？”
“我不……”掌柜的本能地反驳。
只是在发出否定的音之后，李正道一双好似能将人看穿的眼睛盯着掌柜的，让他无论如何都将后面的音发不出来。
李正道又接着问了，“你真的不会吗？”
掌柜的眼皮抖动了几下，随后敛了下去，避开李正道的眼神之后轻轻摇头，口中呢喃到，“我不会，我定不会的。”
只是尽管这般否定着，掌柜的心中也并无多少底气，他甚至开始反问自己，“难道真的不会吗？我会上前去吗？”
人一旦心中某种信念开始动摇，那便昭示着或许先前的一切执着都是错的。
掌柜的此刻就陷入了这种深深的反省当中。
江宴不会让掌柜的继续这般下去，掌柜的失去女儿是无法抹灭的事实，但终究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也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当中。
“你若真的为了你的女儿好，就不要继续这种有损阴德的事情了。”江宴对掌柜的说到。
“可是……可我还能做什么呢？”掌柜的忽地将脸埋进了双掌当中，声音中带了嘶哑。
“做什么都好，人活一世不便是要快快乐乐吗？”李正道见掌柜的还有醒悟之心，甚感欣慰。
“我如何再能够快乐啊！”掌柜的肩膀出现了一丝颤动。
他先前是与女儿相依为命的，如今在这个世上就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了，若是连为女儿报仇的这个行为都丢掉了，那他……活着也便没有意义了。
“为何不能够？”李正道上前一步，双手按在掌柜的双肩上，让他抬头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