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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李药王片言悟真龙 尉迟恭铁臂劈疯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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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刘弘基、马三宝见到一桌酒肉却不敢马上食用。那店小二笑道:“客官可是怕有蒙汗药不成?非是小人夸口,要在此地寻找蒙汗药实如大路拾宝,难如登天。客官尽管放心饮用。”

世民等闻言,不禁都大笑了起来。世民开口问道:“说的是,我等来到此地,果见与他处气象不同,不知是何缘故?”

小二笑道:“这个说来话长,小人还需照顾客人,无法久陪各位。”又转身一指向邻座的客人,“这位客官是本地人,且劳烦对这几位位客官细细道来。”

那人闻言,便转过身来对世民道:“我听公子口音应是雍州之人,何以不知三原之事。”

世民等这才明白自己已到了三原境界。却见那人继续道:“公子可听过我三原的李氏三兄弟?”

世民闻言忙道:“可是李药师吗?”

那人道:“李药师乃是李家二爷。”

世民见果与李靖有关,便道:“兄台,隔桌交谈甚是不便,若蒙不弃,便同桌一叙如何?”

那人正说到兴头上,并不客气,便移到世民身边坐了。世民忙让人再添一副杯盘碗筷,又敬了他一杯酒,方才道:“还请兄台细细讲来。”

只见此人侃侃而谈:“足下有所不知,我这三原县有李氏三兄弟。大爷名端,字药王。不乐仕进,专一在家中研读兵法,习练武艺。乃世外高人,深不可测。二爷李靖,字药师,亦乃绝世高才。也曾外出欲求得个出身。去年雁门一战,大败北虏突厥,险些杀了其第一名将阿史德贺鲁,着实令北虏胆寒。只因不愿与朝中奸臣为伍,故而又归乡隐居。三弟李翊,字客师。才略武艺虽不及两位兄长,却学得一手神射。尤以连珠三射着名远近。这连珠三射,即是一次开弓可射出三箭,既可同时中的,也可先后到达。且百步穿杨,箭无虚发。一州之内,无人不知这三兄弟之名。近年来,天下乱了,关中之内处处尽是山贼草寇。这三兄弟为保一县安宁,便对外宣称:凡有敢入三原县内劫掠百姓者,必当剿灭。故此这一带贼盗不敢入境。去年有一伙外地贼寇不知厉害,率领万余人来三原县城借粮。竟被李家二爷三爷二人孤身闯入万军之中,斩了十几名贼首,驱散贼众。其后又有乱石山草寇劫了本县赵家镇,掠走无数牛马财物。李家二爷三爷前去剿讨。这伙山贼凭借山势险要,据守不出。二爷三爷便各带一百射手,轮流堵住山口。贼人下山,便是一阵乱箭齐射,贼人便有数百人死伤。贼人不敢下山劫掠,自然难以活命。最后不得不托人请求李氏兄弟,愿将所掠财物,尽数归还原主,并赔偿遭抢之家白银千两,方才了事。自此以后,关中贼寇无人再敢踏入三原县半步。周边百姓因此多有移居三原者,雍州商家也都到三原经营。三原境内,反比往日更加繁华。就是周边各县也借光不少。故此在这雍州境内,便有李氏兄弟两枪镇一县之美谈。”

刘弘基等闻言,莫不点头称赞。唯有世民感叹道:“恩公才略仅惠及一县,岂非暴殄天物!必当令其普济天下苍生,方不负其一生所学。”

那人一怔,道:“公子认识李家兄弟?”

世民笑道:“实不相瞒,二爷李药师实乃在下救命恩公。不过在下与恩公只是一面之缘,并不知其府第所在何处,还望足下指引。”

说着,看了一眼马三宝。三宝会意,忙从包裹中取出一锭五十两重的白银递向那人。世民又道:“些许银两,不成敬意。”

那人忙摆手道:“这如何使得?”再三推辞,后见世民确实诚意十足,只得收下,正要开口告知李府所在。却忽见店内众人纷纷起身施礼道:“三爷来了。”

“三爷一向可好!”

“三爷请坐。”

那人也不免将目光移向店门处,顿时不觉两眼一亮,世民也忍不住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正有一位壮士带着几位随从阔步走入店内。但见此人身着一件青色箭袖罗袍,三十五六年纪,生得身长八尺,虎背狼腰,相貌堂堂,正微笑着对众人一一还礼答话。却听那人道:“公子造化了,此人便是李家三爷。”随后又对壮士大声道:“三爷,这里正有一人要拜访你家二爷。”

原来这壮士不是别人,正是李靖的三弟李客师。李客师闻听那人之言,便阔步走来,先对那人拱手道:“多谢兄台。”随后转向世民,“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那人倒也知礼,忙对世民道:“即是三爷到了,小人这便告辞。”

说罢,又将三宝赠给他那锭银子放在桌角处起身便走。世民见了不觉一笑,忙向马三宝递了个眼色。三宝会意,忙又将银子揣入他怀中,道:“足下尽管收下。”

那人道:“小人岂可无功受禄?”

世民也道:“些许银两,兄台何必计较。且留下一同饮酒。”

那人忙摆手道:“这却如何使得!”

却见李客师也道:“既然公子相邀,足下何必客套。”

那人执意不肯:“这个小人断然不敢。”

说罢,离席而去。世民这才又对客师道:“三爷且坐,待晚生禀明来意。晚生曾与药师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当年若非先生,晚生早已命丧番狗之手了。”

只见客师微微一愕,继而又道:“公子莫非唐国公府上李二郎不成?”

世民忙道:“正是晚生。”

客师脸上顿时增了几分敬意:“原来如此。二哥平日里也常道公子虽年轻,却是当世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名下无虚。”

“世民岂敢。”

客师又道:“实不相瞒,我也是出门数日,正要回家,只因腹中饥饿,便想到此处饮上几杯。既然是公子到了,便无需在此耽搁。我等即可回家再饮不迟。”

说罢,便吩咐一名随从:“你且速回府中禀明。”一面挽起世民便走。

一行人离了酒店,一路前行,不到一个时辰便来到李靖府上。原来李靖所居虽比不得豪门贵族,却也是座大宅院。大院四周围着一人余高的土墙,周边有七八百株松柏围绕。虽不豪华,却给人以肃穆之感。李客师携着众人走入庄院,世民跟着他拐了几处角落,穿过几道大门,便觉得迷失了方向,不由得内心暗暗称奇:“这院落构造颇有玄妙处!”

转眼来到正堂,但见门前上书一联:避实击虚方能百战无殆;修道保法然后不战屈人。门楣上又有一横批:无形则神。

秦王看罢大喜,暗道:“只此一联,便已道尽兵家之胜矣!”略加细思,又觉深奥莫测,一时失神,竟忘了举步进门,直听到李客师道:“公子请进!”方才醒悟。便留下五名家丁在门外,只与刘弘基、马三宝随客师进入堂内。只见堂内座上一位老者,约五十余岁,身高九尺,须发花白,却是一副年轻人的容颜,果然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正是李靖的大哥李端。背后墙壁上又有一联:

叹人生如梦,皆缘心唯一己;求青史流芳,只为志在苍生。

世民看了,益发敬意陡增。又怕走神失礼,故此不敢去细想,急上前拜见李端。却见李端并不请三人坐,反先令客师:“三弟离家方回,不必在此陪客,且先退下吧!”

客师闻言一怔,便不再多言,与世民等道个别离开了正堂。这时,李端才再次将目光转向世民,却仍不肯让座,只是冷冷问道:“这位可是唐国公府上李二公子?”

刘、马二人见状,不觉心中不悦,但看到世民满面恭敬,也不敢多言。只见世民趋步上前答道:“晚生乃太原李世民,特来拜见恩公李药师。”

李端仍一脸倨傲道:“你与我二弟相识?”

世民答道:“雁门之战,恩公曾救过晚生性命。”

“噢,似乎听二弟讲过此事。”李端若有所思道,“不过,甚是不巧,二弟有事外出,你二人无缘相见了。”

言语之间,似乎便让三人离去。刘、马二人内心大怒,只是碍着李世民的面子,才未敢发作。二人把眼光投向世民,却见世民并无离开之意。堂内气氛一时间十分尴尬。少顷,世民又道:“不知恩公何时回府。”

李端又道:“少则半年,多则一载,实难预料。”

刘、马二人闻言,心中怒火直往上撞,却见世民依旧从容自若:“如此,前辈可知恩公去向,世民欲前往拜访。”

李端闻言,不禁一怔,却又问道:“公子因何事欲见二弟。”

世民道:“前辈面前,晚生不敢欺瞒。实因突厥大军欲大举入侵太原。晚生欲请恩公出山相助,共破狂虏。”

李端道:“实不相瞒,前日二弟媳叔父家中差人来报,说其叔父病危,故此二弟与弟媳一同前往探视。老人家已年过古稀,只怕是再难康复。老人家并无子女,二弟当为其料理后事。公子纵然前往相会,二弟也不便与你同往太原。故公子去也无用,只是徒增二弟烦恼而已。”

世民又道:“如此,晚生确实不便前往。晚生闻听前辈乃世外高人,才略超群,千古一人。可否与晚生同往太原,晚生也好早晚聆听教诲。”

李端笑道:“老夫残年朽骨,哪堪一行。公子还是请回吧。”

世民正要再讲话,却听得身后马三宝把脚一跺,高声骂道:“老……”他本想骂李端老匹夫,却见世民转过头来,用犀利的目光盯着自己,顿时将那后面两字硬生生咽了回去。但他却并没就此住口,而是继续嚷道:“我等不惧千里,诚心至此,你座也不让一让,茶也不上一杯,是何礼数?”

一时之间,李端竟被他问得无言以对。世民却忙道:“休得无礼!”又忙转身对李端道:“他是个粗人,不知礼数,还望前辈海涵。”

这时,却见李端突然作色道:“看来公子这两位朋友颇嫌老夫言语絮烦。公子若还想与老夫叙话,便让他们退下吧!”

世民忙道:“你二人先行退下。”

马三宝闻言,转身就走。但刘弘基却向世民递了个颜色,又道:“李先生既然外出,公子不如且回。明日再做商议。”

说着,便要上前拉住世民同走。原来这刘弘基自进入正堂,发现李端对世民极不友善,便心中产生疑惑。此时又见他让自己与马三宝退下,不禁更担心他有加害世民之意。需知世民与李靖不过一面之缘,双方并无太深了解,且世民在太原图谋举义消息,也未必滴水不漏。而此时世民为表示对李氏一家的尊敬,身上并未带防身兵刃,李氏三兄弟又个个如龙似虎,如果他们要真有加害世民之心,世民肯定凶多吉少。故此刘弘基才要拉着世民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李世民是何等聪明之人,他怎能不明白刘弘基的心意?但却对这种想法大不以为然。所以他只是坚定地摆摆手,令刘弘基退下。刘弘基无奈,只得随马三宝走出正堂,却不肯远离,只在门前守候着。以便一旦里面有什么动静,也好闯进去救助世民。

李端见二人离去,语气突然客气下来:“李公子请坐!”世民微微一怔,道:“长者在上,晚生怎敢就坐。”

李端笑道:“公子不必客气,只管请坐。”

世民这才坐下。李端又继续道:“老夫所以让二人离开,实有几句心腹之言欲对公子讲。”

世民道:“前辈乃世外高人,若能有所赐教,实乃晚生三生之幸。”

“老夫审观公子,实有龙凤之姿,天日之表,久后必成大器。”

世民忽闻李端夸赞,不觉略一愕然。但立即又从容道:“前辈抬爱,世民愧不敢当。”

李端又道:“今独夫无道,隋鼎将移,此凡夫童子所知也。纵观天下之势:雁门之围,独夫破胆,竟至避乱江都而不理政事,此乃自弃天下也。中原豪杰皆乏远虑,唯知争霸一方,而无拯民于水火之心;关中群盗,但求活命,更无图天下之志。致使烽烟遍地,百姓涂炭。天下苍生,莫不引颈以盼圣明。以公子父子之声威,诚能顺乎人心,举大义而救万民,则谁不响应?依老夫与二弟之计,公子举义之初,可以突厥入侵为名,招募山西丁壮,足得十万之众。然后南下入关,直捣长安。独夫闻之,必不敢驰援。卫文昇辈纵有抗拒之心,亦不过螳臂当车耳。中原群雄自顾不暇,关中百姓,当箪食壶浆以迎明主。故长安可唾手而取。长安既下,则抚京畿而并陇蜀。然后虎踞关中,雄视天下,休民养威,以观时变。不出十年,必能一统山河,创汉高、光武之伟业矣!”

“实不敢瞒前辈,世民亦早有此意。只是目下山西巨寇遍地,突厥猖獗,只恐我父子一旦进兵关中,此辈必袭太原。那时进而无功,退无所据,岂不危哉!”

“义旗既指关中,公子复欲重返太原乎?自秦汉以来,得关中者得天下。公子南下之日,即当怀破釜沉舟之志。倘若心存首鼠,一旦为他人所乘,则大势去矣!杨玄感、李密,皆当世枭雄。然则玄感不听李密之言而不能弃东都趋长安而败,李密亦因迷恋中原而遗此良机于公子。今公子切莫蹈此竖子之覆辙。且老夫近观天象,知明年公子必能入长安而成大业。‘天予不取,必受其殃’。望公子莫再犹豫。”

原来李端所讲,确是他与李靖对时事的看法。唯有所谓“观天象”之说,却是李靖特地嘱托他讲给李世民听的。为的是担心世民父子心存犹豫,坏了大事。故此要给世民一种心理暗示,以坚定其直趋长安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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